等练完琴，已是黄昏，惜儿也早早在马车上等他们。见顾末他们来了，忙着招手。翠儿跟惜儿一个在五岁，一个在八岁就跟着她，家乡闹饥荒父母双亡，狠心的叔父把他们卖到青楼的路上，滚到田里面被她救下的，二人忠心耿耿，加上顾末惯着她们所以她们是打从心底追随着。

    “啊，快走快走。”几个女子手挽手快走着。

    ……

    街上突然熙熙攘攘的，车夫抓紧马绳：“这群女的跟疯魔了一样。”

    惜儿好奇跳下车道：“李怀你说什么呢，是皇帝陛下来了吗？”李怀看了看人群的方向：“不是，不是，皇上怎么会这个时候来集市，刚才我见着国师家的车辇了，估计是国师大人。”

    惜儿跟翠儿猛地看向顾末，顾末顿了顿：“如果小姐抛头露面出现在这集市看国师会不会~”

    “惜儿，把车里的帽纱拿来。”翠儿看了眼惜儿，人群逐渐涌来，看样子，国师的马车是要向这个方向过，翠儿手借过帽纱给顾末戴上，把她拉到‘行乐坊’的门店旁避免人群碰撞。另一边：“李怀你到前面那条街等我们吧，人太多，别挤到小姐。”李怀奇怪但还是照做，人多不是才应该上车吗。

    顾末戴着帽纱，一颦一眼地看着秦双的马车从前面一端缓缓走来，因为人流太多马车不得不放慢速度，已经有近半年没见到他了，上次见他还是在宫中的开国宴上，那时候朝臣家眷都过去，他就在皇帝席下，她在离她很远的一个小角落，只能远远地看他。

    国师的步辇与其他官员的不同，比其他的步辇要大点，而且是半透明，为了彰显国师的尊贵连马鞍都是定做的。车上不仅有国师还有另外一名年轻男子，二十出头的模样，像极了纨绔。

    车子摇摇晃晃，束着半截头发穿着黑紫色长袍的男子道：“秦兄，你看这安城女子，一个比一个婀娜，那个长得出水芙蓉般模样，你看还有那个穿红衣服的拿扇子的。”秦双按了按他的手：“你也是北燕世子，举止别如此轻浮。”秦双穿着一件白灰色长袍，头发用玉冠挽住，陌上人如玉，此时他正有点无奈道。

    “我北燕女子大都人高马大，擅长骑射，不擅长诗书，歌舞就更不用说了，你看这安城的女子，柔美。”北燕世子转头看了看秦双：“国师大人，这应该都是来看你的吧，您好像也而立之年了，还不娶妻？你看这大好的女子，都朝你而来，岂不浪费。”秦双笑了笑，看了看帘子外面，是很多女子，不过……

    突然，北燕世子掀开帘子：“你看那个戴帽纱的，这种戴帽纱的都是大户人家的女儿，虽看不到脸但肯定是佳人，可以啊国师大人。”秦双本不想理会，不过在他掀开帘子的时候他也看过去，只见那么多女子在旁边，但戴帽纱的女子亭亭玉立在那里，个头也不算太高，但是能让人一眼就看到她，可能是因为那一身素青色的衣裳在那群莺莺燕燕中显得格外娴静，让人反而会去注意看上几眼。素青色，素青色是他在年少到永帝在位期间穿的深衣颜色。他还记得那个磨墨少年支支吾吾的模样说他穿素青色甚是好看，那还是他第一次被一个人夸穿着好看，还是个男子，想想那个少年现在也是边防大将军了。

    他轻笑道：“可以了，廖老将军还在府中等我们呢。”北燕世子放下帘子：“也是，也是，不能让老将军久等，不过秦兄的魅力属实令人惊叹。”

    “小姐，国师大人刚才看过来了，没有看别人就看小姐你这个方向呢。”惜儿欢呼道。

    “她看的是我这个帽纱，周边人都没有戴就我戴了。我们走去李怀那边罢。”顾末缓缓走在人群后面，看着在秦双旁边的少年，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那个佩刀，是出自北燕，信报说北燕皇帝有意与安朝结为盟友。

    记得上一世，秦双说如果与北燕结盟，我朝能将在两年内开通贸易往来，财政能上一层，沿边的口岸的百姓就能减少饥荒问题，五年后……。她那时候坐在小板凳上看着他，眼里也满是仰慕。不过秦双也说过北燕有外族人，不好沟通，分了不同语言，这个是结盟时候主要的问题，北燕皇帝忧心的也是北燕那边的外族人，他们自己有自己的首领，并且不止一个，不光经济连思想也落后，常年靠打谷谋生。也因为这样，秦双命人收集了很多北燕外族的信息跟书籍，不过少之又少，她那时候也是为了方便秦双，没日没夜地把材料归类好，还抄写了很多遍，就怕被遗失。那时候秦双还赞叹她细心聪慧，还摸过她脑袋。

    “小姐，李怀在那边呢。”惜儿说，走了没几步，李怀就在车上拿下小板凳让顾末踩上去，进入车内，惜儿看了看旁边坐上的筝：“小姐，这可是您最喜爱的琴呢，不一直不带回家吗。”翠儿看了眼顾末，对着惜儿弹了下额头：“小姐自有妙招。”

    顾末撩起窗口的帘子，外面的人群已散，今天算是看了一面，还是没变，下次生辰节上，我们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