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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何时是归期

    “哦,哪一个?十八皇子景瑞!上台回话!”皇上道。

    这十八皇子不过十一二岁,眉清目秀,上得台来朗声道:“儿臣听说《神异经》记载,神异之兽皆识己名,呼之则应。不如以各种异兽之名呼之,如有回应,就可以知道这异兽的名称来历了。”

    “还有这等说法?”皇上道,“外臣以为如何?”

    黎光说:“此等说法,外臣闻所未闻,但凭皇上吩咐!”

    “好,王翰你去叫来!”

    “是!”这王翰走到台前,张口大喊,“化蛇!化蛇!化蛇!”一连十几声,一声更比一声高,喊道最后嗓子都嘶哑了。再看那异兽,摇头晃脑,左顾右盼,根本不搭理他。

    王翰急了,又连续喊:“赢鱼!赢鱼!玄蛇!玄蛇!”等等好几个异兽的名字,喊道最后满面通红,声嘶力竭,已经蹦不出字来了!旁边已经有笑声传出!

    皇上看得难受,说:“让他旁边休息一会儿!”

    王翰被拉到了一边,喘气如牛,十八皇子上前道:“父皇,儿臣也想试一试!”

    “可有把握?”

    “一试便知!”

    “去吧!”

    十八皇子景瑞缓步走到台前,朗声道:“台下的异兽听真,我乃十八皇子景瑞,受皇帝之命呼你之名,如若不应,当受天罚!你且听真:应龙!应龙!应龙!”

    校场南北一时静寂无声,只见这异兽忽的仰首向天,发出一声吟啸!这一啸,如山崩似海怒,上达九天下及十地,仿佛一阵狂风掠过校场,所过之处,衣衫飞舞,旌旗猎猎!皇帝身躯一震,几乎跌倒,头顶的云萝伞盖,猛地向后倾倒,内侍死命撑住,才免得当场出丑!校场内八百士卒紧握刀枪,双脚用力,血气上冲,勉力支撑;一众百官外臣,出其不意,惊悸之下,或猛然站起,或翻身跌倒,或猖狂而逃,乱成一团;校场外战马嘶鸣,瘤牛吼叫,瘫倒在地!

    久之,风停旗垂,骄阳犹在,流云无迹!

    皇上甩开身后的内侍,脸色微微发红,定睛细看,只见太子呆立,黎光怅然,景瑞坐倒,那国师不知道何时摔倒,正在爬起,只是衣长袖宽,一时不得起身!

    “哎呦,哎呦,这是怎么了!”皇帝乐啦,说,“快把国师扶起来,景瑞、太子,别愣着,快把白老师扶起来!”

    白自行红着脸坐好!

    “国师这是怎么啦?何故摔倒?可曾受伤?要不要传御医?”皇帝殷殷问候!

    “不妨事,不妨事!一时风大!风大!”

    “真没事儿?”

    “真没事!”

    “那就好!”皇上调侃完国师,转而问道:“外臣还有何言啊?”

    黎光扑通跪倒:“天朝神威,外臣拜服!”

    “可还需要驭兽?”

    “不必、不必!”

    “摆驾回宫!”

    “万岁,万岁,万万岁!”

    鸟蛋懵懵懂懂回到南苑,谭先生前来祝贺,鸟蛋道:“先生这就结束了?我可以回家了吗!”

    “还回什么家!马上就要升官发财啦!”侯裕插嘴道,然后欢呼着跑走了。

    谭先生说:“别急,要等皇命吩咐!”

    “哦——”

    “咦,怎么下雨啦!”

    是夜,京师暴雨如注,平地水盈尺。

    《山海经》:应龙现,则雨。

    京师清心塔,第八层,白自行独立窗前,望着窗外茫茫雨雾,喃喃自语:“真的是应龙吗?”

    皇城白凤塔,第五层,烛火如炬,皇上安坐于白凤台后闭目养神,大司马韩延寿静立于侧。

    不一会儿,内侍引着一人小跑着入内,这人绯袍玉带,卷眉鹰视,身上满是水渍,扑通跪倒:“臣张广叩见皇上!”

    “起来回话!”

    “是,那传译供述是崇华馆主事谢林深指使,臣赶到谢林深家,他已经跳塔自杀了。”

    “死了?”

    “那谢林深留下遗书一封,声言是自己一时贪心收了黄狄部落的贿赂,铸成大错,悔恨自尽!臣并查到受贿的黄金十锭。这是传译的供述和谢林深的遗书。”说着张广从怀中取出书册,内侍接过放到案上。

    皇上并不看那书册,说:“芝麻绿豆大的小官,做成这么大的事儿?”

    “臣当继续详查!”

    “这谢林深家里还有人吗?”

    “有个女儿嫁到外地,并无其他子嗣!”

    “黄狄的使臣呢?”

    “已经逃了,臣已经派人去追了!”

    “崇华馆其他人呢?”

    “已经都拘押起来,臣自当详细审问!”

    “柯林呢?”

    “到不成说些什么。只说是认为自己亲口恳求发兵,方为有诚意,故此特意学了一句官话!”

    “说的轻巧!跟谁学的?”

    “说是向几个传译分别学的!”

    “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