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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九章阴阳鱼

    戴月站在窗前,以她做过不少宗门任务的经验来看,到了新地方要尽快弄清当地的环境。

    白日里已经在城中走过一遭,怎么看都像是普通的修士城镇。真要说有什么特殊之处,也就是此地位置偏僻,稍显贫穷……不过架子还是很大的,在城中竟然不能御剑或法器,一般有这种规定的都是大型城镇,如长垣城、轩辕城之流。

    戴月本想登高望远了解一下全貌,却发现这家驿馆就是城内最高的建筑了,她只好登上了驿馆天台。看来眠桑的财政并不可观,这驿馆就算背靠城主府,也只能修出区区四层。

    偏僻之地,灵气十分紊乱,今日见到的田城主已有天人五衰之相,想来修行不易。据说因为这个,归一门和天道宫的两位长老并不是很想费心管辖,大部分庶务还是那位侯城主勉力操持。

    话说回来,在这种灵气环境下御剑说不定真的会有危险。

    似乎快到宵禁时间了,从南边吹来的风带着一丝森冷,戴月不禁搓搓手臂。此时楼下正响起脚步声,似乎也要上天台。

    戴月摸着腰侧的剑却不太戒备。就算神山异象能引动许多修士,但眠桑只是个边陲小城,未设传送阵,昨日发现异象并且今日能赶到的只能是周边势力的修士。

    城主几人修为都在筑基左右,真正的大能更不屑于来分一杯羹。而归一门把丙级任务放在这样的地方进行,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话虽如此,在看见月白的袍角后,戴月的手才从剑上移开。

    姜濯筠领着先前的孩子上了天台,那孩子原本涂满尘土的脸更花了。

    她给戴月支了一个传音结界,杜绝外界窥探:“明弓,你乔装打扮来此所谓何事?”

    戴月为了好感度一直对她知无不言,还把任务给她描述了一遍,只不过对于“乔装打扮”一事说得有些模糊。

    元婴修为的姜濯筠可以说是目前整座城里的最强战力,她出现在这更奇怪。依靠白日所见,天道宫来了至少五个弟子。戴月有点好奇:“希聆,你们是来参加绫罗节的还是因为神山?”

    戴月和姜濯筠同样被授予了追查神器的任务,于是姜濯筠也毫不隐瞒:“昨夜异象,恐有神器,家师遣我等来此地查探。”

    话音刚落,紊乱的灵气源源不断地朝一个方向涌去,就像充满乱流的湖泊中兀地出现了漩涡,那些混乱的灵气有些身不由己地被无形的力量吸收殆尽。

    随即风云变幻,一股精纯的银色剑气如游龙直冲天幕,层叠的云霭遇之悉数四散,留下一个豁口,皓月在豁口间探出头来。

    有人筑基了?

    姜濯筠笑意盈盈:“以剑入道,明弓,你师弟果然不俗,甘掌门还是这样独具慧眼。”

    龙吟剑啸,这气息果然是燕淮。虽然出发前他就已经摸到筑基的门槛了,但还是没想到有正常人能在眠桑城这么恶劣的环境下顺利筑基。

    戴月正想说几句客套话,面色却僵住了。

    姜濯筠看着戴月额头上的冷汗,不禁放缓了语调:“你怎么了?”

    当初界外妖修来犯的消息早已被封锁,姜濯筠恰好是得知此事的几人之一。此间修士最敬不过天地师三者,亲缘浅薄。戴月却肯为了几个门中后辈舍命挡在高出整整一个境界的妖修面前,实在是令她心生敬畏。

    故而姜濯筠会愿意高看这位归一门弟子一眼。

    “希聆,我没事,只是有时候会担心自己的实力不足以庇护更多人。”戴月深吸一口气。

    风从姜濯筠的发丝穿过,她微微笑起来,“总有一天你会比当初还要强大,如果这段时间你因为暂时的弱小而不安,我或可尽绵薄之力。”

    姜濯筠递给戴月一个护身符,“你若遇见危险,可以向我求助。”

    姜濯筠在原文中是男主的白月光,仙气飘飘、清丽出尘,还有一颗无垢之心。然而苍天无眼,这样的人最后却被踩落泥里,郁郁而终。

    戴月珍重接过。

    姜濯筠把孩子托付给戴月,说是能当戴月的向导。如果没有这枚护身符,戴月一定会拒绝,但是现在她愿意试试。

    是她小看眠桑城了。

    燕淮的筑基使她想起一些原文的细节。与容岚同辈份中,剑术最好的新弟子是此前演武堂中表现平平无奇的魏殊原。目前来看此人完全不能与燕淮、蔺怀瑾等人相提并论。

    就算是因为魏殊原获得巨大机缘扭转乾坤,燕淮与蔺怀瑾也不至于在原文中籍籍无名。

    再加上,容岚之所以能崭露头角,是因为她在某个灾难般的丙级任务中是唯一幸存者……也就是说,她的同伴全部死在了这个所谓的丙级任务中。

    难道那两人的葬身之地,就在此处?

    往深处想,按原著发展,此时男主的“气”已经足以到达可以吸引她的地步。照她的性格,就算对此人不喜,也不至于走上敌对的道路……

    男主、神器、失踪案,看似毫不相干的事物之间一定存在着某种不可告人的联系!

    戴月俯下身:“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呀?”

    那孩子咧开嘴,干枯嘴皮间的血痂渗出鲜血,黑白分明的眼中闪着戏谑的神色:“我叫桑左,仙长唤我小左即可。”

    桑左和白天的模样完全不同,连原本童稚的声线也变得嘶哑,但精神上好了很多。

    他仿佛更适应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