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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夺路而逃

    砰!这一下撞击,两人尽都惯性向前。可悲惨的是王盘前座的空间比韩川更大。咔嚓一下,脖子就这么被压断。头歪在一边没了声息。

    在警局门前值班的巡警,此时已经发现了这边的车祸。急忙赶来。韩川打起精神,从后座一滚而出。一瘸一拐向反方向跑去。此时巡警还不知道韩川是个罪犯,还以为只是一场车祸。故而也未开枪,只是一阵狂追!

    无奈韩川本身速度就极快,现在夺命狂飙,即使腿瘸脚断,浑身受创,也不是一般的警察能追的上的。不过十分钟就失去了踪影。

    韩川一路疯跑,流血不止,可怎么也捂不住,又怕给警察留下追中的记号。于是更不能停。看看方向,就向一条河流跑去。希望能够在血案败露之前逃出警方的控制范围。

    就这样,拖着伤残的身体,穿越了闹市。所有人都为他让道,眼神之中散发而出的,不是怜悯,而是恐惧。韩川心中笑笑,也感到无所谓。恐惧吧,恐惧是好事。暗蛇!有你恐惧的时候!想到这里,看向众人的眼光中尽然闪出骄傲的光芒!有已经报了仇,我已经感受到了真我的律动,你们不过是首鼠两端生活在夹缝中的人。我自由了!我是一只自由翱翔的雄鹰!

    对韩川来说,不要命是自由的开始,可对于我们来说,不要命恐怕就是自由的结束了。

    且说他忘却生死,傲视街头,带血狂奔,无人敢当。一下就是五六里的路程。不断力气快要用尽,就连血都快要流干。可有谁能够关系他?只有自己!孤鹰残狼,狂龙猛虎,这都是生来就注定孤独的,只有蛇鼠才会成窝成群。

    他抚着桥栏,上了桥,向下俯视,终于看到了滚滚西去的河流。此时他已经直不起腰来,呕吐和困顿的眩晕感越发不能抑制。跳吧!他望望头顶昏黄的落日。只见一人费力的翻过桥栏,在众目睽睽之下滚进了翻滚的激流之中,一下便沉了下去,被河流吞噬,不见了踪影。

    韩川一沉入河中,便失去了意识,一路随波逐流而下。自己的意识又进入了光暗世界。他已经知道,自己必然陷入了沉睡。在四周是水的环境里,陷入沉睡,结果是什么,谁也不必多说。故而他现在迫切需要做的,就是把自己唤醒!

    站在那苍老斑驳的井沿,看着十八层地狱一般幽深的古井。韩川不知道,这一次的深入是会被吞噬沉睡,还是会被井水淹没而唤醒。只是狠狠的告诉自己,只能如此。于是又一次的,攥紧了拳头,咬着牙关,跳进井内。

    一路下坠,他幸运的又一次遇到那股冰冷黑暗的气息。然后缓缓的没进了黑色井水之中。可是,这一次,他并未有任何窒息感,这让他心头微微一沉。一股股玄水,涌入了自己的口鼻,但精神却越来越清醒。脑海之中渐渐产生了无穷无尽难以分说的幻觉。

    只见自己站立在涌动不止的无边海洋之上,在海洋的中间,一个黑色的漩涡正在慢慢扩大,不断吞吐着黑色云气。此漩涡的中心,仿佛与天相接,黑色云气每一次吞吐,都会带动天空无穷金色云霞不断翻滚。金色云霞之中,仿佛有五个通道,时隐时现,从中或有幽深的声音,或有宏大的光束,或有急射的气流喷出,渐渐催动金云,向海面滚滚压来。

    那海中的巨大漩涡仿佛被激怒。猛然一声巨响,整个海面仿佛也跟着咆哮起来。只见那漩涡迅速的扩大,其中竟然是无穷量的黑水,滚滚而上,似有滔天之意。突然,一切都安静下来。空中金云也不再翻滚,海面也不再咆哮。

    叽!叽!叽!叽!叽!五声刺耳的尖啸。只见五条巨龙一般触手,每条都有十丈来宽,千丈来长,一下从漩涡中伸出,互相缠绕着向空中狂搅而去。其端部触手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天空的尽头!根部却越发粗大,甚至将要把黑色漩涡撑爆!

    五条巨龙缠绕为一股,不断旋转搅动。上面的金色云霞,下面的滔滔黑水,都受到影响,也绕着五条龙身疯狂运转起来。这下场面更加煊赫。五条黑龙接天连地,不断旋转,引带黑浪金云,黑浪不断随盘旋的龙身向上涌出,而金云却被龙身所搅动,不断向下。黑浪金云到最后竟然连接在一起,犹如毁天灭地龙卷风,不断向四周散发着黑色或金色的风能力量。

    韩川此时处于海上,再也站不住脚,苦于无处受力,故而一下就被金风黑浪,席卷而上。生个身体不受控制,只是不断围绕五条首尾不见于天地的巨大龙身,向上飞去!“呼!呃!呕!”

    他一下醒来,也知道现在危机还未过去。来自杜老大手下,王盘手下的追杀,以及警局追查,恐怕转瞬就到。也不耽搁。跌跌撞撞来到路边,潜伏在路旁的草丛之中,等来了一辆拉煤货车,急忙猫腰赶了两步,一个翻身,就跳入了货车的车厢,整个动作没发出一点声音。

    躺在被太阳晒的滚烫的煤堆之上,韩川忘着天空。没有声息。自己就这样离开了自己的家乡,以一个逃犯的身份。不过这也值了,我做了我想做的,正所谓求仁得仁,没什么后悔。韩川闭上眼睛。嘴角浮现浅笑。

    仙,无有所恃之人。

    早在住院的时候,韩川就开始研究自己的闭眼世界。在他第二次纵身跳进古井之后,在古井之中所得到的传承就一一的涌上心头。之所以一直未能回想起当时的情况,乃是韩川不断封闭自己记忆和意识的缘故。

    此时他正在努力平静内心,开始沟通自己的幽府。排除了杂念,反正命运也没有给他回归从前生活的余地,自己做了就是做了,对错由他去说,当下也不回头!一闪念之下斩断凡根,再也不复从前的韩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