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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惊鸿客

    一炷香的功夫,大门外相继有侍卫禀报:“殿下,梅才人的太阳穴确实有两枚银针。”

    “殿下,宫女孤月与朱姑姑已死,尸首在冷宫附近的枯井里找到,她们的胸口都插了一把刀。”

    宫女孤月的死,让皇帝彻底相信了宫女冷香的话,站在一旁的皇贵妃仍旧那一套陈词:“臣妾冤枉啊!”

    “冷香,你谋害你的主子,死罪已定。”皇帝神色自若的说道,制裁一个宫女无关痛痒。

    宫女冷香头磕在地,声音不见恐惧,反而有些感激涕零的样子:“奴才自知死罪,求殿下让奴婢给梅主子陪葬,求她原谅。”

    人之将死,其心也善。有了悔改之意,成全她了吧!

    皇帝点了点头,又大失所望的对着身边的皇贵妃声音冰冷:“你,降为贵人,闭门思过思过半年。”

    宫女冷香听到这里,浑身冷颤,梅主子一命根本换不来一命。

    天理何在?

    宫女冷香垂头丧气的被押了下去。

    在门外冷香看到了被捆绑住的慕仙,她神色疲倦,望着殿门内的大理石不知思索几何,慕仙似乎察觉出了冷香的眼神扫向自己,她们眼神轻触,交错只有一瞬,又各自奔向了注定的命数。

    锦衣卫统领进入宫殿内禀告慕仙已被抓获,捆绑在殿外。

    跪在皇帝脚下的皇贵妃仰着头还未苦苦哀求,看到皇帝神色一动,她心有察觉,也不便再自讨没趣,垂着头走了出去。

    慕仙被推倒在地,刚好倒在要出殿的皇贵妃脚下,皇贵妃装作熟视无睹的样子仪态万方的走了出去,而慕仙看到在灯光中盈盈绰绰的裙摆,像翩飞的太阳花旖旎出的光晕,这光晕也是在眼前飘忽的一闪,她就被身边锦衣卫统领的声音引了去:“臣已查出,她是仲思勉新认的义女,她脑袋受过伤,之前是谁家女儿不得而知。这蛟龙与她并不相识,晚上去湖边散心就被蛟龙掳走,就有了后面的事情”。

    “大晚上,你一个弱女子怎么会无故去那湖边,其中有何隐情,不得相瞒。”皇帝并不是那般好糊弄,他瞪着睿智的眼望向无依的慕仙。

    慕仙直起了身子,她不习惯如此卑微。

    不耗盘算多久,慕仙眼中多了一丝难言的苦楚,她的声音更透着历数寒凉的决绝:“我在拜堂之时,被迫取消了与白家的婚约,明他所爱非我,我一时想不开,想趁着夜黑无人跳水,了此一生。”

    皇帝对她的感情之事漠不关心,但也知道取消了婚约和被休了的女子就像脸上长了一大块胎记,无论是内在多美,命运是怎样的多舛,永远第一眼就是她的胎记而被品头论足。但是,蛟龙的事,不能让皇帝对她掉以轻心,他思及,仲思勉与孙公公的关系,他故作卖了一人情给孙公公命人打了慕仙六十大板,又令人将受了刑的慕仙送到孙公公府上养伤。

    凉月如眉,庄园谧谧,似水墨滃染。

    慕仙躺在马车中,在掀开的骄帘之时,她一眼就看到了一身清雅家居服的孙公公,他的眼中有丝偏灼,只是一瞬,脸上便出现训练有素的笑意。

    “打扰了。”

    置若罔闻的孙公公,他静听庄园中郎郎的诵读篇章的童音,也只有这个时候会让他的心静,他看着自己禅精竭虑的杰作,满腹的抑郁。

    慕仙被抬进庄园中,她看到留灯一盏的房中门半开着,一个七八岁左右的男孩不闻窗外事的诵读着,走在她身后的孙公公,抚摸了下孩子的头,看了眼桌子上气吐山河之势的字,他关上了房门。

    千峰丛云连绵的屏风里,慕仙的汗大滴大滴的落下,她的裤子粘在伤口上,又生生从肉里拔起,这痛就像冷萧的风刮在她的每一寸肌肤上。可她的痛又怎么及得屏风外孙公公幼年被割之痛,孙公公摩挲着的佛珠上的刻纹,他的眼也定在上面的佛像上。

    四十一年前,孙公公还是六岁孩提,本名孙夺命,只因为他一出生母亲就血崩而死,所以懒汉的父亲为他取了这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