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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百万字加更】

    鞠礼没想到,自己也有一天,像个家长一样,来公安局领人。

    这事儿听起来匪夷所思,要知道,被领的欧朝年甚至还比她年长十一岁。

    三十多岁了还打架,简直像初中生。

    进门后,她跟干警说了下情况,对方抬头看了眼站在她身后冷面冷眼的钟立言。

    “那是跟他打架的,认识吗?”干警指着边上乖乖坐着,捧着个一次性水杯正喝的高大男人。

    那人穿着件价格不菲的ncler羽绒服,利索的短发支棱着,长眉飞扫入鬓,很有种潇洒侠气。

    他听到这边声音,放下水杯朝着他们看过来,便露出了一整张脸。

    是个很帅气的成熟男性,只是眼神里似乎还有点迷蒙,整张脸红透了,显然是喝酒会上脸的类型。

    她礼貌的朝着对方点了点头,这才跟着感觉进了关着欧朝年的询问室。

    此刻欧朝年正一声不吭的坐在桌边,与另一个民警大眼瞪小眼。

    门外那个跟欧朝年打架的人,看起来没什么特殊的,衣裳好好的,脸上也没挂彩。

    进门看见欧朝年,鞠礼才意识到,他们是真的打架了。

    因为欧朝年鼻青脸肿,羽绒服还被撕烂了,显然跟他打架……不,是打他那个人,力量很强。

    “欧老师,你给民警同志做个笔录,好回去睡觉了。”鞠礼站在边上,开口劝到。

    欧朝年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道:

    “我不录笔录,门外那个人也走不了。”

    这是要跟与他打架的人同归于尽在派出所吗?

    “钟老板也来了,在门外,你是要他也陪着你一起熬夜吗?”鞠礼的声音严厉了一些。

    坐在边上的民警抬眼看了看她,微微笑了笑。

    “……”欧朝年愣了下,他酒还有点没醒,整个人的智商大概只有孩子那么高。

    但他还是知道钟老板是绝对不能惹的人,而且那种畏惧,大概已经浸入骨髓,让他本能的打了个寒噤。

    鞠礼便不再说话,抱着手臂等待。

    果然,没一会儿功夫,欧朝年就开了口。

    他醉的厉害,舌头都有些打结。

    鞠礼总结了下,明白过来。

    大体意思就是他来燕京出差嘛,约了朋友拉了个唱k喝酒局。

    朋友于是又带来自己的朋友,朋友的朋友也带了自己的朋友,最后聚会就扩大成了十几个人,许多人压根不认识,互相介绍后混在一个包厢里喝酒唱歌摇骰子。

    后来就越喝越嗨,许多人聚在一起唱歌,吹牛,聊未来。

    欧朝年不知道怎么的,今天似乎特别失意特别低落,便随手拉了个人聊未来梦想。

    然后产生了如下对话:

    “我想当国第一的金牌制片人。”欧朝年。

    “那你认识我是谁吗?”对方。

    “你是谁?”

    “你连我是谁都不认识,还想当大制片人?国第一?你可照照镜子吧。”

    “不认识你就当不了大制片人了?你以为你是谁啊?”

    “我是国第一的,导演。”对方一字一顿说的很狂妄。

    “哈哈哈。”欧朝年仰天冷笑。

    “毛头小子连这个圈子的边儿都没摸着,还想当第一制片人,臭sb!”

    “你他妈——”欧朝年被冷嘲热讽,瞬间爆炸,就要再骂人。

    结果被对方一拳打在鼻子上。

    欧朝年坚持宣称,是对方先动的手,他鼻子上的伤,就是那第一拳造成的。

    民警做好了记录,问他要多少钱赔偿,大家沟通沟通,就算和解了。

    欧朝年不情不愿,最后钱也不要了,就算了。

    鞠礼和欧朝年终于被送出问询室。

    这会儿欧朝年喝了一肚子水,酒也有点醒了,瞧见鞠礼淡然的侧脸,只觉得无地自容,真t人丢到家了。

    ……

    ……

    外面小厅里,‘打人者’,之前看着鞠礼和钟立言进门,就觉得现在双手插兜站在问询室门口等待的人眼熟。

    这会儿鞠礼和欧朝年出来了,‘打人者’酒醒的差不多了,终于有些不确定的问:

    “钟……钟老板?”

    钟立言转头看过去,朝着对方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他倒是一进门就认出了醉汉的身份。

    电视剧大导演虽然不如电影导演那么出门,但他做影视做了这么多年,虽然没有跟对方合作过,却也知道对方——

    边亭匀,36岁,电视剧大导演。

    n次拍出国产剧王,审美一流。

    一年前为知名美剧执导,晋升为国际电视剧导演。

    他没跟对方说话,只是觉得场合不合适,对方又喝的醉醺醺,没必要。

    边亭匀来不及多跟钟立言说两句话,欧朝年已经被民警领到了他面前。

    鞠礼走到钟立言身边站定了,看着他们两个人和好。

    一想到两个打过架的成年人,要握手言和,就觉得四周弥漫起可怕的尴尬气氛。

    但……作为看热闹的鞠礼,她心情有点复杂。

    这样的大场面没见过,想看看。

    民警同志说让两个人和解,边亭匀却连站都没站起来。

    他仰起头,仍有些醉意,歪着头看了看欧朝年,随即笑的漫不经心道:

    “你立志要当第一什么来着?那个金什么人儿?金片人?”

    这语气既轻慢,又透着股藐视,仿佛一个大人在嘲讽一个小孩子。

    欧朝年脸色肉眼可见的变黑,一下就朝着边亭匀扑过去,还好民警反应快,一把按住了他。

    结果是又各自沟通了好半天,才依次放走。

    欧朝年直到穿着破衣烂衫,坐在钟老板的车后排上,都还在生气。

    又气又惧又委屈——气自己没打赢;

    惧老板亲自来接他,给老板填了这么打的麻烦,肯定给老板留下很坏印象;

    委屈是自己受挫情绪来源于鞠礼,结果是被鞠礼接回来的,受挫情绪比喝酒前还严重了。

    他满腔情绪积郁着,扭头朝着车窗外看的样子,甚至有点惨。

    ……

    钟立言将欧朝年和鞠礼送到宾馆,便离开了。

    被卸货的两个人站在宾馆楼下,望着老板的车屁股,久久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