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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暗处较劲

    开什么玩笑,在皇宫里,好歹他还能有所顾忌,真去了他府上,不就任由他捏圆搓扁了?

    李旦真想五指用上一把力,捏断她那段白瓷似的脖颈,深呼吸了一次,才勉强压下去。那双本已经起了波澜的眼睛,闭上又睁开,重新恢复成平静无波的样子:“你以为这样要挟孤,你就能活命了?”

    幼安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不能真把这一位惹怒了,转着眼睛不说话。

    “偷窥密件的事,贺尚宫必定已经派人去东都禀告母后,”李旦唇角微微勾起,“母后可不是孤那个一心要留下仁义名声的六哥,她多半会传谕,把有嫌疑的人都直接处死,以绝后患。”

    幼安只觉得背上忽然起了一层凉意,天后的雷霆手段,不用想也知道。

    李旦又说:“你如果不能在母后的谕令到来之前,坐实了其他人偷窥密件的证据,孤的东西,只能给你添件陪葬了。”

    他看见幼安的脸由红转白,心里忽然说不出的畅快:“从长安到东都洛阳宫,快马一去一回是一个月,证据坐实的消息,必须要赶在谕令送到之前,送进贺锦书的耳朵,才能扭转你的命运。还有多少时间,你自己算算。”

    “孤相信你不缺心眼,”李旦肆意地撇开嘴角,“把你这辈子的心眼全用起来吧,晚了,可能就再也用不上了。”

    幼安回到欣兰院时,心情比当初得知要去皇陵生殉时还要沉重。生殉至少能留个全尸,千秋万世受人叩拜。要是被天后下令处死……想一想便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放她回来之前,李旦倒是给了她一个提示,其他地方他已经暗中查过了,唯一没能彻查的地方,就是欣兰院,偷窥密件的人,应该就在其中。

    不管是谁偷窥了密件,总归是要传递给背后指使的人,只要在传递这一环上抓个现行,就行了。

    幼安心知肚明,欣兰院里必定有其他人埋下的暗子,从如玉的死,到那把莫名其妙掉出来的剪刀,应该都是这个人的手段。李旦的意思也很明显,总之要借着这桩事,既洗脱幼安的嫌疑,又把这个人除了,一举两得。

    都说相王宽和,这哪里是宽和,分明是精明得流油,出门不捡钱就得算丢……

    欣兰院里这一晚倒是安静,女孩子们三三两两梳洗了,准备睡觉。内六局已经传了话来,再过几天就要考核手艺、分派去处,人人心里都难免忐忑,一面旁敲侧击地打听别人的打算,一面悄悄盘算自己该拿什么手艺出来。

    幼安走到自己的床榻边,正要合衣躺上去,手摸到的地方却是一片冰凉潮湿。她把被子整个掀起来,她的位置上不知道被谁泼上了水,还刚好泼在正中要躺人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