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书蘅早上出门的时候，快递员来了电话，她的包裹又被退回来了。

    今天早上，快递员罕见地穿着便服，宋书蘅差点没认出。

    他的脸颊好像比以前更凹，颧骨高突，驮着背，一件背着几行英文字母的灰色运动衣框着他瘦长的身体像是随时要灌进去几立方米的空气。

    “今天放假呀？麻烦你跑一趟。”宋书蘅想起包里揣着昨天买东西时随手塞的小零食，就翻出两包小饼干递给他。

    快递员第一次抬起他眼窝里深藏的眼看了看宋书蘅“谢谢你宋小姐，不用了。”

    宋书蘅也不再强求，笑道，“走吧，我也要下楼。”

    “我们认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郑毅。”

    “看你应该不大吧。”

    “22。”

    22，那应该是上大学的年纪。一生中遇到的唯一坎坷就是恋爱的宋书蘅听了后没再搭话，只是看骑着电动车远去的郑毅万分感慨而又习以为常。

    到了单位，办公室里年轻女孩们都抿着嘴在那悄声聊天，宋书蘅没在意，刚要坐下就听见有个姓陈的女孩问道，“书蘅，今天晚上是不是你值班啊？”

    宋书蘅点了点头，“晚上有事，我让李姐替我了。”

    “哦—”三四个年轻女孩子一起拉着长调，“懂—”

    宋书蘅讶异地抬起头，“懂什么？”

    “你不是说过你男朋友是在12年陈奕迅天津演唱会跟你表白的吗？今天是十周年，你们晚上一起出去吧？”

    宋书蘅愣在原地，她许久才扯扯嘴角，“我这记性，忘了。”

    那几个女孩脸色一变，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小陈尴尬地解释道，“我刚才看见朋友圈一个同学说今天是演唱会十周年，她当时也去了。”

    “对不起呀书蘅，被我们说了你是不是就没有惊喜了？”

    宋书蘅笑笑，刚想说没关系，就接到了个电话，是快递员。

    “宋小姐，钟先生回寄你了一个包裹，您需要我送到您那里吗？”

    宋书蘅心弦一动，久违的心脏狂跳促使她大脑暂停了几秒去思考，“…好，我把位置发你。”

    “谁呀书蘅？”

    “快递员。”

    同事们了然地笑着，“男朋友送的吧！”

    宋书蘅忍不住抿起嘴，面上的喜色快要掩不住，之后就一直等着郑毅的电话。

    一旦心里有了惦记的事，宋书蘅做什么事都心不在焉的，她想站起来看看窗外有没有郑毅的电动车，想给钟晟再打个电话，想抽烟。

    她想到出神，回过头时看见走廊里社区居民和同事们在交谈，于是她沉默而矛盾地等待着。

    郑毅来了，宋书蘅接了电话就下了楼，她急迫地想知道钟晟给她寄了什么。

    在她前头还有个人，但宋书蘅没在意，等她走近才发现那人是姜玉，更引人注意的是他签收的居然是一大束玫瑰花。

    宋书蘅没再多看，她和郑毅道别后就把包裹拆了，随后就愣在原地。

    里面是十年前两人在一起时她送钟晟的围巾，箱子里只有纸袋，纸袋里只有围巾。

    围巾保存得很好，是钟晟没怎么戴过的功劳。

    宋书蘅抬起头向姜玉看去，送花的人刚走，姜玉转过身也看见了她，神情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