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闵婕觉得这个问题太无聊。

    幸不幸福是她自己的感受，和他有什么关系？

    “在过去的十几年里，我其实从来没有怨过我母亲。”

    裴祈眼里涌上难言的悲伤，“可当她一脸病容，人不人鬼不鬼的出现在我面前时，我突然恨她！”

    “恨她既然选择了钱，为什么不能过得很幸福！为什么还要一直沉浸于过去，让我们跟着白白受苦！”

    裴祈说着，红了眼眶。

    苏闵婕不了解他生母，也无法与此刻的裴祈感同身受，因而只能沉默着。

    但裴祈真正想表达的是什么，她大概猜到了。

    他可以放下，但前提是她会因此而更幸福。

    最终，苏闵婕没给裴祈答案。

    因为，在她看来，这根本就是两回事儿。

    一周后，元雪瑛手术当天，苏闵婕也来了医院。

    元真帮了这么大的忙，她理应亲自接他，再叫上陆奚，请他们小两口吃顿大餐。

    离预估时间已经过去快一个小时，手术还没结束。

    苏闵婕在车里有些坐不住，索性坐直达电梯上到手术室外。

    裴祈兄妹守在外面，关颜卿也在。

    苏闵婕正想退回去，裴文婷眼尖地看到她，哭着跑来将她抱住。

    “嫂子！”

    苏闵婕：“……”

    这丫头，都纠正八百次了，还是不知道改口。

    苏闵婕无奈，拍拍裴文婷的背，“会没事的，别哭。”

    裴文婷就真的不哭了，手背左一下右一下的擦去眼泪。

    “嫂子说没事肯定就没事。”

    苏闵婕张了张嘴，到底没在这种时候纠正她。

    裴祈远远望着她，眼底情绪不明，但没像以前一样没脸没皮地凑过来。

    每个人都会遇到这样的时刻，内心已经兵荒马乱天翻地覆，表面上看起来也只是比平时沉默一些。

    有些战争，注定单枪匹马。

    苏闵婕理解，从而只揽着裴文婷的肩远远站着。

    裴文婷看看她哥，再看看关颜卿，小声解释：“关颜卿是我妈的学生，她们一直有联系，所以……”

    苏闵婕目光有些严厉地看她一眼，“你最近怎么样了？”

    “就那样吧。”裴文婷嘟了嘟嘴，很不满地瞪关颜卿一眼。

    关颜卿则全程看着‘手术中’三个大红字，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就在这时，手术室门打开。

    元雪瑛被推了出来。

    裴祈兄妹忙迎上去。

    “手术还算成功，接下来就看她能不能抗过感染关了。”

    医生说着，指挥裴祈帮忙将人推去监护室。

    苏闵婕等了会儿元真才出来。

    “你怎么来了？”

    近六个多小时的手术，元真脸上被口罩勒出很深的印子。

    苏闵婕心里酸酸的，笑一笑道：“请你吃大餐。”

    元真也笑了下，取下眼镜，用力捏着发酸的鼻梁。

    “切片检验结果应该出来了，我先去看看，你在停车场等我。”

    不远处，有医生在叫他的名字。

    元真拍一拍苏闵婕的肩，匆忙走去。

    听说手术成功，苏闵婕悬着的心稍安。

    不想一个人看陆奚在饭桌上表演，她拿出手机给季安安和方雯发信息。

    余光中，是女人的银色高跟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