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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袍下梅

    秦湍倾身去瞧,急道:“殿下,这是摔伤了吗?”

    绥之不解看他:“不至于。”

    秦湍眉头皱得更紧了:“他们竟敢对您用刑?”

    绥之茫然查看:“没有用刑。”

    “您袍上有血,”秦湍以目示意,亲见那红梅印记仿若晕散,越绽越开,“而且似乎,还未止住。”

    绥之惊愕地撩起那袍角,只见血迹赫然在上,位置正是对应臀下。她不敢置信地扭身捏起月白色衬裤,以求验证,自是看不到。

    秦湍问她:“殿下自己看不到,要不要在下帮您看一眼?”

    绥之直觉不妙,连连推拒:“不必,不必。”

    她大脑飞速运转,倘若受伤,伤口在哪儿?该不会是受了什么内伤吧?

    秦湍见她自己都在纳闷,不禁起身:“在下去替您找医官。”

    绥之尚在犹疑,忽觉一阵暖流喷涌,磅礴溢出,瞬间令她无比分明地感受到那处隐秘的存在。

    不会吧,不会真是母妃和之苹提醒过她的,传说中羞于启齿的少女变化吧?

    要命,为什么偏偏是这时候!

    她不敢再想下去,直觉今晚要完蛋。从前对这类涉及身体的事,母妃讳莫如深,之苹故作神秘,叫她遭逢初次竟完全不知要怎么办。

    “等等,别去!”绥之唤住秦湍,“不用寻医官。”

    她追到囹圄隔间栅栏前,黑曜石般的眸子闪烁着焦急之意,瘦削的身形又有几分可怜:“能帮我问父王,今夜可以回池羽宫吗?”

    秦湍的话仿若一颗定心丸:“来时王上便说过,如有危急,可将殿下带出。”

    “好,”绥之舒了口气,“那本殿要备马回去。”

    “去池羽宫么?”

    “对。”

    秦湍不料她说走便走,连忙止住她:“殿下何不等医官瞧过再走?眼下实不宜挪动。”

    “待本殿回池羽宫,再唤医官,”绥之垂眸,“本殿心中有数,小伤无碍。”

    秦湍见她执着,没再阻拦,如玉面容却浮上一层疑色:“在下以为,殿下若执意立刻出戴罪圄,不如直接去含宸殿,召医官验伤,好向王上说明伤情。”

    他见绥之一脸不情愿,劝道:“若真是什么潜伏日久的毒药内伤,殿下先回了池羽宫,再想追责,可不比在含宸殿视疾来得方便。”

    绥之无语得不行,偏生又不能据实相告,百十个托辞到了嘴边,又没一个自个儿能信的。

    她只好下命令:“本殿明白,但本殿要回池羽宫。”

    见秦湍仍是不语,绥之只好强忍尴尬,凑近他身前,声音压得好似蚊蚋:“我现下疑心是痔瘻犯了,怎好去父王跟前啊?”

    她澈若清溪的眸子霎时蕴出薄雾般的楚楚:“唯有母妃会照顾我,常人有个三灾六病,皆欲归家休养,秦门主也理解的吧?”

    秦湍差点吓一跳,她这变脸也太快了,再说,痔瘻,这是金尊玉贵的世子殿下能说的么?

    朝歌城近年男风盛行,人云小倌儿常遭强压,多犯痔瘻。凡有身份者就算身患此疾,也只敢委婉以通俗药方相明,哪有像她这般直言,让人误会好男风的啊?

    何况还是,下面那个。

    他轻咳一声,讶异道:“殿下年纪这样小,痔瘻已如此严重么?”

    “在下曾听过一个药方,以鹰嘴爪炙入麝香,煎酥酒一盏吞服,或可有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