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你的爸妈，再也没有任何人愿意三番两次地去为你的错误买单。

    那天李一跑出去没多久就又折回来，脑袋挂在门框一侧恬不知耻地说尧尧我真的没办法了，实在不行我只能从这儿跳下去了！记得带话给海冰冰，我爱她。

    别。你千万别。张尧说。

    李一以为张尧回心转意愿意再为他出谋划策，开心地走进画室，说我就知道你不会看着我们去送死的。

    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这是二楼，你跳下去不一定会摔死。李一听罢转身一溜烟消失了，再也没有回来。

    第二天晚上，一切还是不可避免地到来了。豹子将马天纵约到校外那片废弃的工地上，大战一触即发。双方聚集了百十号人，分成两大阵营对峙着。我们这边人手一只钢管，直径约四公分，半米长。李一握在手里掂量了下，悄声对我说挺沉哪，但是会不会短了点。我没有理他，紧张地看着形式的发展。

    黑暗中所有人都在抽着烟，星星点点的火光隐约可以照亮大家的表情。豹子一脸严肃地看着对面的人群，好像随时都会下达开打的指令。冷风不断灌进我的衣袖，冷得我瑟瑟发抖。我拉了拉李一的衣角，示意他往后站一站以免成为众矢之的。就在这时候向楠突然对豹子说还等什么，动手吧！

    别急。我先喊话。豹子说完冲着对面喊道，姓马的来了没有。

    放心，来了。我不来怕你狗日的食言，到时候输了不认账。马天纵挑衅道。

    豹子说操你妈，给我打！与此同时马天纵也叫道，兄弟们给我干死他们！

    话音未落两方人马开始叫骂着向对方进军。李一也在人群中骂着，看那气势是必要置对方于死地。我抱着钢管，被熙熙攘攘的人群推着向前迈着错乱的步子。就在我以为今天只好听天由命的时候，只听警车声由远及近，车灯照在脸上让人睁不开眼睛。

    我操，谁他妈报的警！有人喊道。人群顿时炸开了锅，本来就要短兵相接的两帮人马一时间被震住，敌意瞬间被冲散。

    快跑啊！条子来啦！人群中不知又是谁大喊一声，只听见钢管落地的声音此起彼伏，众人作鸟兽状。豹子边跑边叫着说千万不要被条子抓到，然后就和向楠一起消失在夜色中。我和李一也被吓破了胆撒丫子落荒而逃。待警车走进了，百十号人竟然消失得一个不剩。所以说要想当坏人首先要有个好腿脚，这是后来李一的心得。

    我和李一跑到学校，不敢回宿舍，就到食堂一个角落里坐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妈的，这都是什么事啊。我本来都想以身殉国了，半路出这么档子事。李一叼着烟道。

    天助我也天助我也。我在心里默念，真是皆大欢喜啊。

    这他妈谁这么欠，话费不是钱呐！李一郁郁寡欢地说。

    110是免费的。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