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离婚。”卫姗姗平淡的问道，仿佛这一切不曾发生在自己身上。

    她的母亲在回味过这句话后，一把甩开了她的手，并尖叫道：“啊！怎么连你也让我和你爸离婚！”

    “他不是我爸。”

    “他是！你亲爸不要你了，但是他养了你十几年、二十几年，你小时候还说过要买个大房子孝顺爸爸呢！你难道忘了吗？”

    “……那是以前，你没说过我不是爸爸亲生的，”说到这儿，卫姗姗的声音也不住地哽咽起来，“你骗我，骗爸……要不是我的血型和你们的有出入，我们甚至还什么都不知道。”

    佟昕有些不忍心姗姗哭，她的眼睛还没好呢，哭了就更容易感染了。

    于是，她甩开段煜辰拉着她的那只手，走到姗姗病床的另一侧，也就是佟宇旁边，并握住了她的手。

    卫姗姗似乎知道握她手的人是谁，也没松开，反而回握的更紧。

    “白眼狼！”姗姗母亲大骂道，而后一跺脚，便跑了出去。

    没人去追。

    病房内再次陷入一片寂静。

    良久，姗姗一副疏远的语气对在场还没离开的男人说道：“您还要我吗……”刚说完，她发现这话的意思在她表达出来以后的意味不太对，继而马上改口：“您照顾我弟弟去吧，我上次给他视频电话，他说他快放假了。我希望您不要在他面前表达我妈妈究竟有多不好，他还小……”

    “你想过以后吗？”男人突然开口。这是他进病房一来和姗姗说的第一句话。

    卫姗姗吸了吸鼻子，说话时她装作十分轻松的口吻阐述着未来：“刚想好了，等我好了以后，自己租个小房子，自己再赚个零花钱、学费之类的，实在上不起，学校不是能申请补助吗？只要你们能同意把离婚书借我给学校看看，以及一份关系断绝书……我大概就能领到补助了。当然，如果你们不想借我离婚书，我可以辍学……我目前一直有网上兼职做，虽然收入微乎其微，可那点够我暂时糊口了。”

    说完，就再没有人开口了，所有人都好像一动不动的定在原地一样。

    时间慢慢流逝，姗姗的父亲在离开之前只问了一句话，谁交的医药费，我还你。

    直到男人走后，姗姗才卸掉了淡定的伪装，尔后涕不成声。

    “不哭不哭……”佟昕红着眼眶，看着姗姗痛哭的样子，安慰着她，“你还有我啊，我陪着你行不行？我的零花钱都借你，不哭了……要不眼睛就感染了。”

    卫姗姗听着安慰的话，好像更停不下来了。

    两个男生在一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想出门给两个女生腾个清净。

    上午九、十点钟的时候，护士过来查房，当她发现病床上的小女生眼睛上的绷带湿了一大片，并且开始渗血时，便开始责备起来。

    佟昕在一旁低着头，不言语。

    不是她不叫医生来，而是姗姗不让，姗姗哭着说，我现在好烦，好难过，你能不能别叫人来。

    中午的时候，也许是姗姗哭累了，她看似是睡着了。

    佟昕放缓了脚步，轻轻地走了出去。

    段煜辰和佟宇还在门口等着。

    沈志同也来了。

    “怎么样？”佟宇问。

    佟昕低声道：“看着像睡着了。”

    沈志同在一旁插话：“她的事我刚听他俩说了，你朋友她妈什么意见？”

    佟昕摇头：“不知道。”

    沈志同垂着眼眉看着手中没点着的一根烟：“这样啊，等她醒来，你问问她，有没有兴趣跟我做事。她要是想自力更生也行，到时候走投无路也罢，只要她想，随时都可以来投奔我。都是异人，谁也亏待不了谁。”

    佟昕忽然想起来她哥之前说的，沈前辈是她父亲的私人侦探，可一个私人侦探能帮助姗姗做什么？

    沈志同看出了佟昕的疑虑：“你们家的私人侦探只是个借口罢了，危机时能当个靠山，我其实在异联会还有其他要务做。”

    佟昕点头。

    “晚上回碧塘小区吗？争取今天晚上把鬼屋那事了了。”沈志同对众人说。

    “去。”众人异口同声。

    “行。我之前追沈东昇的时候，得到了不少线索，不过最后让他给跑了。”

    佟宇道：“跑了也没关系，一样可以掉他背后的人。”

    沈志同看了佟宇一眼，继续说：“晚上我开车来接你们，到时候给你们讲个故事。这个故事可是和那个鬼屋有关。”

    “成。”

    ＊＊

    夜里，月明星稀。

    佟昕与卫姗姗低语，她十分抱歉的对姗姗保证，我要出去一晚，明天天亮之前肯定能回来，相信我哦。

    之后，佟昕把姗姗喂饱了喝足了、生理问题都解决了以后才出去。

    其他人已经在路边等候多时了。

    段煜辰蹲在马路牙子上，朝佟昕扔了一小块不知从哪捡的石子，落在她脚边：“怎么才来。”

    “病人最需要照顾，youknow？”

    佟昕彪了句英语，被佟宇瞪了一眼。

    “上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