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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考试

    仙门会谈第一天结束,各大门派皆递交了游学弟子的名单,由沈匪君与段鹏来统一安排登记入住,教学的地址就在祁乐山庄的大讲堂内。

    老师分别是太华山的衍和真人、祁乐山庄的长老季逍,闲风堂的堂主木雁易以及万清观的张天师。

    游学时间持续一个月,每十天一考,考试内容涉及广泛,大到天文地理,小到礼仪常识,考试成绩还会张贴于众,典型的“公开处刑”。

    受不了了。

    沈珣痛不欲生地趴在桌子上,裤脚撩至大腿,小腿贴着桌子试图消暑。大讲堂是露天制,相传孔子周游列国的时候,聚众讲学的地方叫杏坛,所以大讲堂附近也种着一片杏树。

    只是寓意虽好,大夏天顶着太阳听课真的很糟心。

    上面的先生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话,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横飞,坐在第一排的学子格外的遭殃,还不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偷懒。

    沈珣睡了快一个时辰,一抬头已经换了个老师,是万清观的张天师,据说此人来自东淮某国,过去是个仕途不顺的儒生,一气之下做了道士,一做做了四十年。

    只是他当了道士后还改不了儒生的毛病,一张嘴就是“之乎者也”,在他的课上,不可交头接耳,不可大声喧哗,不可坐姿不端,不可神游天外。

    沈珣心道:迂腐至极。

    于是他又倒头睡了。

    只是这一睡眼睛还没来得及闭严实便被一声斥骂吵醒,张天师拍了拍讲桌,举着戒尺指了过来,“那头的,叫什么名字,坐直了!”

    众人齐刷刷看了过来,沈珣睁开眼,不明所以,反手拍了拍后座的桌面,头也不回道,“叫你呢,坐直了。”

    张天师捶胸顿足,吹胡子瞪眼道,“我说的是你!”

    沈珣终于清醒,立马调整了坐姿。

    见他还算听话,张天师也没有再说什么,拂尘一撩,开始授课了。

    这老道士讲课的时候激情昂扬,说到精彩处还会闭上双眼,捋一捋发白的胡须,神情如痴如醉。

    沈珣便趁此机会扭过头,拍了拍后座的桌面,埋怨道,“张道士刚刚点名怎么不提醒我?”

    后座学子正襟危坐,闻言淡淡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沈珣纳了闷,“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他瞌睡消了干净,作死的劲又翻了上来,一会儿转头借宣纸,一会儿转头借毛笔,甚至有次还冷不丁地说了一句,“你手指还挺长啊。”

    后座学子终于忍无可忍,在沈珣又一次转头的时候冷声道,“安静。”

    沈珣脸一垮,果真不再找他了。

    张天师没看到这一连串的小动作,还在“焉哉乎也”,沈珣下半堂课都老实本分,安安静静的,没有再被点过名。

    岳启看了眼前面挺直的脊背,诧异他居然真的让闭嘴就闭嘴了,这么想着,心里就有些不平静,等了许久,沈珣却再没转过来。

    又过了一个时辰,天色渐黑,到了下学的时候,张天师布置了课业,大讲堂前的长明灯亮起,众人皆结伴离开。

    沈珣一下学就没了身影,桌上的书本甚至没来得及收拾走。

    岳启站在座位上好一会儿,沈珣走得那么快,不知道是不是生气了。他心里挣扎了片刻,还在犹豫要不要给沈珣赔个不是,白天说话说重了。

    等到大讲堂人都走光了他才站起来,帮沈珣整理好了遗留下来的书本,出了大讲堂,在练武场转了好半天,甚至连饭都没来得及吃,找了许久没见到人,碰巧遇到明煦与阿肆结伴走过,他拦住二人,追问沈珣去了哪里。

    阿肆手里举着鸡腿,明煦跟在她身后,抱着两人的书本,闻言艰难地指了指后山,“大师兄去捉萤火虫了。”

    岳启道,“萤火虫?”

    阿肆擦了擦嘴巴,摆了摆手道,“哎呀,木小婉的琥珀灯摔碎了,师兄说要送她一盏装满萤火虫的灯笼讨她开心,哝,一下课就去献殷勤了。”

    木小婉,闲风堂堂主的掌上明珠,相貌明艳靓丽,性格天真烂漫,近日围着她转的各家弟子数不胜数,沈珣原也在其中。

    岳启神情平静,闻言只是点头道谢,转头却变了脸色,心道果然是他想太多,沈珣那种轻浮的人,哪里会因为他半句话就伤心。

    走了两步,越想越气,掉头回了大讲堂,把沈珣的书本扔回了他的桌子上。过了片刻,又摸黑找了过来,把书重新收拾好交给了明煦。

    第二日讲学,沈珣掐着点才踏进了大讲堂,面色憔悴,眼下乌青,几步路打了数个哈欠,一幅没睡醒的模样。

    他摇摇晃晃地坐了下来,一旁的明煦递过来一叠书,沈珣顺手接过,“我说怎么没找到,原来你帮我收着了,谢啦。”

    明煦讪笑,想否认又不敢,那谁不让说。

    沈珣坐下后,下意识抬头四处看了看,隔着三尺宽过道才发现坐在右后方的岳启。

    他一如昨日般坐得端正,就是气质愈发冷冰冰了,沈珣冲他的方向挤眉弄眼了好几次都被无视,岳启一言不发,甚至头都没转过。

    “嘿。”沈珣撇了撇嘴,嘀嘀咕咕道,“哪里招惹你了,从昨天开始就对我爱答不理的。”

    话音未落,今日的讲课先生就走了进来,乃太华山的衍和真人,十四洲出了名的严肃古板,其人出题刁钻刻薄,据说栽到他手上的学生往往痛不欲生,因为衍和真人最喜欢的就是考试了。

    果不其然,他今日是抱着一沓考卷进来的。

    台下一片喧哗,哭天喊地。

    衍和真人一拍戒尺,“肃静!”

    众人只好止住声。

    沈珣猛地抬头,左看右看,最终瞄准和他一样坐立难安的谢闵,急道,“谢兄!衍和真人说了要考什么吗?”

    谢闵慌张地摇了摇头,满脸惊惧,“我不知道啊!”

    沈珣道:“他不你师叔吗!”

    谢闵欲哭无泪,“那我也不知道啊!”

    “什么啊!”沈珣一掷课本,愤愤不平道,“怎么一上来就考试,不得先讲两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