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你十几年的弟弟啊！”见孙儿久不松口，老爷子气急，无力地嘶吼。

    拐杖在地上砸得“咚咚”响，夜盛誉将那尖锐的声音听在耳中，却丝毫没有改变心里的想法。

    “正是因为我只把他当做弟弟，所以才更希望约束他的言行！”

    他强调了那个“只”字。

    “兰殊他明知道怜画是我的爱人，却在学校三番五次地给他难堪，这些我不是不知道！而这次，他甚至直接动了手，”夜盛誉顿了顿，“爷爷，他应该明白，我们早就解除婚约了，我也根本不喜欢他。”

    老爷子气得一口气喘不上来，又说：“可是垃圾星是什么地方！盛誉，你这不是在给他教训，你是要了他的命啊！”

    夜盛誉准备下楼的脚步一顿，皱了皱眉，他烦躁道：“押送官已经把他送到兰普城了，罪犯们都聚集在那里对抗变异体，兰殊，他会很安全。”

    “很安全？”

    夜老爷子不敢置信地拧起眉头，不住摇头道：“垃圾星的犯人们都是各个帝国的s级罪犯！你把他逼到一个遍地狂徒的地方，还告诉我他现在会很安全？”

    夜盛誉这次反驳得很快：“我只是想让他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路柯浩说得对，他今天能打怜画耳光、明天就能让怜画毁容。”

    老爷子静默注视着眼前这个自己这辈子最大的骄傲，帝国最出色的上将夜盛誉，失望说：“盛誉，是我们过早地让你肩负了巨大的责任，才会把你变得冷漠无情。”

    他的音量减小了很多，最后道：“我只问你一句，关于阿殊，你到底肯不肯接他回来？”

    “这不可能，爷爷，”被批评的夜盛誉显然萌生出反骨，“他是帝国的罪犯，我不能为了您的想法就擅用私权。”

    顿了好几秒，他斟酌着说：“只要他肯学乖，不再狠辣善妒，一年后我就会把他接回来……安置在帝国的另一颗母星，诺智星。”

    他轻击了一下手环，旋即出现的全息投影上，管家毕恭毕敬地对他鞠了个躬：“少爷。”

    “把兰殊房间里的东西全部清理一下，搬到楼上的客房去。”

    他打量了一眼夜老爷子的脸色：“怜画很快就会搬来夜家。”

    夜老爷子久久没有说话，爷孙两人僵持不下，很久之后，夜老爷子从兰殊的房间中搬出了一个自己整理好的小木箱。

    那里面是兰殊这些年来的照片、奖状、自己鼓捣的一些小玩意儿——他很有发明制造这方面的天赋，还有一本日记。

    “盛誉，”老爷子从夜盛誉身边擦肩而过，“你是帝国说一不二的上将，爷爷拗不过你。”

    “可是爷爷看得清，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阿殊更喜欢你的人了。”

    夜晚的科伽星繁华依旧，科技感十足的花园舱和别墅舱在空中林立，环绕的灯带绽放如群星般璀璨的光晕，将天空装饰成星图。

    【盛誉，你出发了吗？我在学校等你。】

    车里，给白怜画回过去消息，夜盛誉心有杂念，兀自发呆了半晌。

    堵车了，四周的驾驶员纷纷转换动力源，极短的时间内许多部车辆腾空而起，切换驾驶状态后，在空中行驶，减少了地面的交通压力。

    夜老爷子远去的背影始终在夜盛誉脑海挥之不去，深呼一口气，他后知后觉，爷爷这次是真的生了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