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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玻璃弹珠
异想体，是生灵在濒死时刻，意识超越极限，沟通母河后诞生的奇迹生命，拥有着无限容纳灵能、无限成长的潜力，掌握部分规则。
将其击杀后，必定会掉落异想物，只要适配，就可以开启堪比超进化的灵蚀形态。
周叔曾经告诉他，异想体全部来源于御兽师，但后来陆羽和莉莉丝深入了解后，发现这一点是错的。
人、野兽、魔物、异族等等，其实都可以被母河共鸣，成为载体，蜕变异想体。
只不过御兽师拥有灵性拼图，天生亲近母河，更容易畸变，基数大了，看起来数量就多。
而异族、魔物诞生异想体的概率，比拥有律法种子的概率还要低无数倍，大渊万族，几百年都不一定会出现一个。
虽然诞生概率低，但魔物、异族可以和异想物适配，进入灵蚀形态。
主打一个白女票。
而陆羽从觉醒天赋的两年间，接触了不少异想体。
第一个就是在异想物争夺战中击杀的黑灯，掌握着欺骗众生的力量，被真理之眼看穿后击杀，如今是小蜘蛛的专属异想物【梦幻泡影】。
第二个是群星百兽塔这个生命系的特殊异想体，在其内部，关押了上百个失去异想物的异想体，和白狐大佬一起守护大渊市。
异想体就算被击杀，也是回归母河，但可以被封印、吞噬等等。
不过陆羽当时忙着化身门徒搞事，没有近距离看过内部结构，有机会倒是可以逛逛，毕竟上头有狐。
第三个，是边墓镇遇见的微笑尸山，是被第八指害死的一群孩子尸骸组成的失败实验体，但小蜘蛛心善，让他们和亲人告别，无意间达成了心灵奇迹，成功沟通母河，孕育了异想物【尸山面具】，由蛋蛋拥有。
除此之外，还有冥王域沐暮的【死冥镰刀】。
“别人几百年都遇不到一个，我两年就遇到一堆，这运气还是可以……等等，我死了好像也是异想体，难道这就是同类相吸吗？”
陆羽摸了摸下巴，想到自己大渊市保卫战被永暗之女一眼秒杀，如果不是有替死果实，估计也已经成为异想体，甚至回归真理了。
只不过，那就不是完整的自己了！
在陆羽思考的时候，陀天禅定心灵，目光平静，反问道：“我？是异想体？”
“男人询问的时候，一般都是带着答案来的，你这时候应该踩着台阶下来。”陆羽通过心灵感应回答，让陀天语塞，彻底沉默。
渡厄以为他用厄运干扰了日暮决斗场，实际上，是陆羽这个权限狗故意选的。
对于有着真理之眼的他，从来都是开卷考试。
实际上，陆羽之前了解过古禅域，还问过莉莉丝部分秘闻，一直有个疑问。
古禅域异变之时，联盟早已经建立，有着威慑万族的至高议会，圣陀舍族作为掌握部分智慧规则的古族，不说堪比命运系，但也差不了多少。按理来说，没必要冒着被真王拍死的风险引发陀兽之灾，收割智慧。
过于愚蠢了！
明明可以更安全、更稳定的方式，撤离到大渊对面，另起炉灶，再造古族的辉煌。
事出反常必有妖。
最大的可能性就是……
他们不得不出手！
而陆羽在看到了脑袋上顶着【半异想体】标签的唯一幸运者陀天，瞬间明白了前因后果。
于是，他故意诱导渡厄签订赌约，选择的每个对手，都是对自己有用的素材。有了真王嫡子兜底，名正言顺，不至于让万族狗急跳墙。
低级种族没有话语权，杀了也没事，但如果频繁击杀顶级种族天才，绝对会让大渊对面翻脸，提前开战。
对于擅长操纵规则的陆羽而言，不算好事。
命运系的傻孩子，就是这么单纯好骗！
想到这里，陆羽让鼠鼠展开了黑暗天幕，屏蔽了外界的一切感知。
陀天看着漆黑的天幕，淡淡地说道：“你既然都知道了，也应该清楚，我只是半异想体，你是无法获取异想物的。”
“我知道。”陆羽点了点头，微笑道：“所以，以我之名，否定伱是个半异想体！”
“你否定又如何？”陀天想笑，但在看到了陆羽背后的浮现的谬论之舌后，表情僵硬，笑不出来了。
咕叽咕叽！
舌头顶端的谬论之眼转动，俯瞰着他，贪婪无序。
嗡！
与之对视的瞬间，陀天能够感受到自己体内的文殊尊陀舍婴开始颤抖，比起痴愚者之座带来的威胁，有过之而无不及！
仿佛是遇到了天敌！
谬论比起痴愚，更加可怕！
随着诡异神秘的呢喃声响起，谬论降临，半异想体的概念被否定，就只剩下了两个可能性。
回归凡物，
或者成为异想体！
但很显然，陀天的底蕴由不得他平凡。
“你怎么可能拥有人之律？你到底是谁？”陀天感受到律法力量改造自身，禅定之心彻底破碎，歇斯底里地怒吼。
陆羽藏的太深了，
这家伙……真的是人类吗？
然而一切声音都被黑暗天幕遮蔽，无法传播，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谬论律法降临，开始刺激他腹部的那颗血肉之树，逐渐绽放血色的智慧之光！
“不……不要啊啊啊啊啊！”
陀天神色大变，在这棵血树一点点复苏，和他身躯剥离之后，他眼前的世界开始变得更加清晰，智慧被大大增幅，梦寐以求的力量开始涌入。
但他的耳旁，却响起了水流冲刷的声音，浩浩荡荡，贯穿古今，那是……
母河支流虚影降临！
轰！
恢宏的异象蔓延整个日暮决斗场，伟大的母河意志，让外界的众人心神震颤，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里面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连母河支流的虚影都降临了？”
一群人跟吃不到瓜的猹一样，急的团团转，不过因为陆羽之前通过心灵交流，他们并不知道异想体的事情，无法第一时间联想。
难不成陆大黄毛刚接受主世界赐福，马上又要迎来母河赐福？
诸多生态主、巨头本来想通过高等级的灵视，查看陆羽在做什么，但却发现……
根本无法看穿这道屏障！
这种级别的屏蔽能力，是另一件世界级秘宝？
还是古王律法的产物？
因为日暮决斗场阻拦，他们也不可能进去击碎屏障，只能根据自己的经验，推测陆羽到底在做什么？
岁厄王宫中，厄运触须停止了舞动，
陆羽又一次……超出了掌控！
“命运，何尝不是玩具呢？”
虞夕颜微笑看着对面，她刚接触命运的时候，似乎也是这么傲慢，自以为可以操纵一切，改写命运。
最后发现，这也是一种命运。
在命运的尽头，可是有着不少大恐怖呢。
除了正确，众生皆是错误！
嗡！
在外界众人焦急等待中，异想体的蜕变却很快就结束了。
所有孕育的陀舍婴都被融合，陀天体内的小树此刻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晶莹剔透，如血玉琉璃，上面悬挂着诸多血色果实，其中婴儿浮现，映照诸多佛陀形象，散发着光辉，化作智慧光轮。
陀天端坐于树下，外表变化巨大，之前脑袋还保持着类人特征，但如今脑袋上却长出了诸多宝相庄严的佛首，密密麻麻，念诵着古老经言，使人闻之，心灵平静，智慧见长。
白骨半身则是长出了血肉，盘膝的双足脚心，长出了千辐轮印记，虽然只是团，但仔细看就会发现，似有千足行走。
这样奇特的外形，让陆羽想起了前世佛教三十二相中的千辐轮相和顶肉髻相，只不过有些诡异。
本来他和其余宠兽都严阵以待，然而新生的异想体并未发起攻击，只是静静地看着陆羽。
眼眸之中，充斥着光明和智慧。
两边就这么静静地对视。
最后是陆羽打破了僵持：“不动手吗？”
“想，但没必要。”新生异想体点了点头，又摇头道：“我已经被繁育月足孕育了上千后裔，力量削减到了极致，哪怕成为异想体，理论上可以无限容纳母河之力，但也需要时间。
你已经准备好了痴愚者之座，只要我有异动，就会奏响乐章，蒙昧智慧，再加上预埋的诸多手段炸穿躯体，最关键，还有一个巨大的蛋压在我脑袋上，随时砸下。
我的所有行动，都只是无谓挣扎，何必浪费时间。”
新生异想体的声音和陀天一样，却格外沉稳，平静地阐述自己必死的命运，不再是装出来的淡定，而是真的成为了一位勘破生死的大智慧觉者。
有了几分佛陀的姿态。
陆羽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理智的异想体，没急着砸混沌卵，好奇道：
“你还是陀天吗？”
“我是不是陀天，其实算是一个哲学问题，如果要解释起来，需要不少时间，但我估计你没兴趣听，会觉得这是在拖延时间，不如称呼我为【恒禅】。”恒禅平静地说道，从晋升异想体的瞬间，他就是一个拥有陀天记忆的独立个体了。
他是陀天，又不是陀天，没有了生灵的喜怒哀乐，活着的最大目的，就是完成母河赋予的异想规则。
如今之所以没反抗，不是因为他放下了执念，只是因为在智慧光轮照耀下大幅度提升的自我，都看不到一线生机。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本来是形容句，但此刻，却变成了陈述句。
只要和陆羽站在对立面，就背离了正确，种下了恶因，收获的只有恶果！
恒禅在这一刻，似乎明白了什么，看着陆羽，意味深长地说道：“曾经的陀天，一直逃避成为我，觉得可以靠他自己的智慧开辟未来，但却不知道，他的宿命早已注定。”
“是什么？”陆羽适时当个捧哏。
“那就是注定要遇到你，如智慧终将归于正确！”恒禅叹息道。
不能走上正确的道路，被称为愚蠢！
陆羽皱眉道：“什么意思？”
这家伙的智商，都已经不是鸟枪换炮，而是爆改航空母舰了，让他心中警觉。
此子断不可留！
“意思是……”恒禅伸出手，摘下一粒血色菩提，看着其中的陀舍婴，幽幽道：“我追逐智慧，却被智慧追猎，你脚踏正确，何尝不是被真理玩弄？”
我……玩弄我自己？
陆羽心中腹诽，知道对方应该是误解了，似乎也把他当成伟大存在的棋子。
不过他也配合地露出凝重和狐疑之色，继续问道：“这些知识，都是你从古禅国毁灭时候得知的？”
“我知道你是想问我是不是修补了那份缺失的记忆，但很可惜，并没有，就算有，那也是禁忌知识，是凡人无法触及的。
哪怕是生态主也不行，或许只有尘世顶点的真王们能够探索一二。
我唯一可以告诉你的，就是无量智慧之主祂已经变了，如果用凡人的话来形容，应该说……病了。”恒禅回答道。
而陆羽眉头紧锁，怎么又是病了？
难不成古佛生态界就在病界边上，一同被污染了？
他还想询问的时候，却发现恒禅的身躯此刻已经布满裂痕，像是一件逐渐破碎的瓷器，开始自我了结。
“鼠鼠！”
“来了！”鼠鼠果断出手，千面魂树根须蔓延而去，想要将其束缚，提取记忆。
“唵！”
恒禅微笑看着这一幕，身周荡起金色涟漪，身周智慧光轮转动，震退千面魂树的根须。
“嘤！”
小蜘蛛出手，然而虚剑却也无法跨越光辉，定在空中。
奥义——大智慧威德轮！
智慧，是最好的武器，亦是最强的护身之力。
智慧不灭，防御不散！
轰！
然而下一秒，混沌卵砸下，轻易碾碎了恒禅的光轮，化作了无数碎片被它吞下。
但还是晚了一步，恒禅只剩下了一个脑袋，目光平静，成为异想体后，带给他最多的并非力量，而是痛苦。
理解所有，却又无能为力！
恒禅彻底化做光点，没入身后的血色小树上，彻底融合，只留下一句话回荡：
将其击杀后，必定会掉落异想物，只要适配，就可以开启堪比超进化的灵蚀形态。
周叔曾经告诉他，异想体全部来源于御兽师，但后来陆羽和莉莉丝深入了解后，发现这一点是错的。
人、野兽、魔物、异族等等，其实都可以被母河共鸣，成为载体，蜕变异想体。
只不过御兽师拥有灵性拼图，天生亲近母河，更容易畸变，基数大了，看起来数量就多。
而异族、魔物诞生异想体的概率，比拥有律法种子的概率还要低无数倍，大渊万族，几百年都不一定会出现一个。
虽然诞生概率低，但魔物、异族可以和异想物适配，进入灵蚀形态。
主打一个白女票。
而陆羽从觉醒天赋的两年间，接触了不少异想体。
第一个就是在异想物争夺战中击杀的黑灯，掌握着欺骗众生的力量，被真理之眼看穿后击杀，如今是小蜘蛛的专属异想物【梦幻泡影】。
第二个是群星百兽塔这个生命系的特殊异想体，在其内部，关押了上百个失去异想物的异想体，和白狐大佬一起守护大渊市。
异想体就算被击杀，也是回归母河，但可以被封印、吞噬等等。
不过陆羽当时忙着化身门徒搞事，没有近距离看过内部结构，有机会倒是可以逛逛，毕竟上头有狐。
第三个，是边墓镇遇见的微笑尸山，是被第八指害死的一群孩子尸骸组成的失败实验体，但小蜘蛛心善，让他们和亲人告别，无意间达成了心灵奇迹，成功沟通母河，孕育了异想物【尸山面具】，由蛋蛋拥有。
除此之外，还有冥王域沐暮的【死冥镰刀】。
“别人几百年都遇不到一个，我两年就遇到一堆，这运气还是可以……等等，我死了好像也是异想体，难道这就是同类相吸吗？”
陆羽摸了摸下巴，想到自己大渊市保卫战被永暗之女一眼秒杀，如果不是有替死果实，估计也已经成为异想体，甚至回归真理了。
只不过，那就不是完整的自己了！
在陆羽思考的时候，陀天禅定心灵，目光平静，反问道：“我？是异想体？”
“男人询问的时候，一般都是带着答案来的，你这时候应该踩着台阶下来。”陆羽通过心灵感应回答，让陀天语塞，彻底沉默。
渡厄以为他用厄运干扰了日暮决斗场，实际上，是陆羽这个权限狗故意选的。
对于有着真理之眼的他，从来都是开卷考试。
实际上，陆羽之前了解过古禅域，还问过莉莉丝部分秘闻，一直有个疑问。
古禅域异变之时，联盟早已经建立，有着威慑万族的至高议会，圣陀舍族作为掌握部分智慧规则的古族，不说堪比命运系，但也差不了多少。按理来说，没必要冒着被真王拍死的风险引发陀兽之灾，收割智慧。
过于愚蠢了！
明明可以更安全、更稳定的方式，撤离到大渊对面，另起炉灶，再造古族的辉煌。
事出反常必有妖。
最大的可能性就是……
他们不得不出手！
而陆羽在看到了脑袋上顶着【半异想体】标签的唯一幸运者陀天，瞬间明白了前因后果。
于是，他故意诱导渡厄签订赌约，选择的每个对手，都是对自己有用的素材。有了真王嫡子兜底，名正言顺，不至于让万族狗急跳墙。
低级种族没有话语权，杀了也没事，但如果频繁击杀顶级种族天才，绝对会让大渊对面翻脸，提前开战。
对于擅长操纵规则的陆羽而言，不算好事。
命运系的傻孩子，就是这么单纯好骗！
想到这里，陆羽让鼠鼠展开了黑暗天幕，屏蔽了外界的一切感知。
陀天看着漆黑的天幕，淡淡地说道：“你既然都知道了，也应该清楚，我只是半异想体，你是无法获取异想物的。”
“我知道。”陆羽点了点头，微笑道：“所以，以我之名，否定伱是个半异想体！”
“你否定又如何？”陀天想笑，但在看到了陆羽背后的浮现的谬论之舌后，表情僵硬，笑不出来了。
咕叽咕叽！
舌头顶端的谬论之眼转动，俯瞰着他，贪婪无序。
嗡！
与之对视的瞬间，陀天能够感受到自己体内的文殊尊陀舍婴开始颤抖，比起痴愚者之座带来的威胁，有过之而无不及！
仿佛是遇到了天敌！
谬论比起痴愚，更加可怕！
随着诡异神秘的呢喃声响起，谬论降临，半异想体的概念被否定，就只剩下了两个可能性。
回归凡物，
或者成为异想体！
但很显然，陀天的底蕴由不得他平凡。
“你怎么可能拥有人之律？你到底是谁？”陀天感受到律法力量改造自身，禅定之心彻底破碎，歇斯底里地怒吼。
陆羽藏的太深了，
这家伙……真的是人类吗？
然而一切声音都被黑暗天幕遮蔽，无法传播，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谬论律法降临，开始刺激他腹部的那颗血肉之树，逐渐绽放血色的智慧之光！
“不……不要啊啊啊啊啊！”
陀天神色大变，在这棵血树一点点复苏，和他身躯剥离之后，他眼前的世界开始变得更加清晰，智慧被大大增幅，梦寐以求的力量开始涌入。
但他的耳旁，却响起了水流冲刷的声音，浩浩荡荡，贯穿古今，那是……
母河支流虚影降临！
轰！
恢宏的异象蔓延整个日暮决斗场，伟大的母河意志，让外界的众人心神震颤，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里面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连母河支流的虚影都降临了？”
一群人跟吃不到瓜的猹一样，急的团团转，不过因为陆羽之前通过心灵交流，他们并不知道异想体的事情，无法第一时间联想。
难不成陆大黄毛刚接受主世界赐福，马上又要迎来母河赐福？
诸多生态主、巨头本来想通过高等级的灵视，查看陆羽在做什么，但却发现……
根本无法看穿这道屏障！
这种级别的屏蔽能力，是另一件世界级秘宝？
还是古王律法的产物？
因为日暮决斗场阻拦，他们也不可能进去击碎屏障，只能根据自己的经验，推测陆羽到底在做什么？
岁厄王宫中，厄运触须停止了舞动，
陆羽又一次……超出了掌控！
“命运，何尝不是玩具呢？”
虞夕颜微笑看着对面，她刚接触命运的时候，似乎也是这么傲慢，自以为可以操纵一切，改写命运。
最后发现，这也是一种命运。
在命运的尽头，可是有着不少大恐怖呢。
除了正确，众生皆是错误！
嗡！
在外界众人焦急等待中，异想体的蜕变却很快就结束了。
所有孕育的陀舍婴都被融合，陀天体内的小树此刻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晶莹剔透，如血玉琉璃，上面悬挂着诸多血色果实，其中婴儿浮现，映照诸多佛陀形象，散发着光辉，化作智慧光轮。
陀天端坐于树下，外表变化巨大，之前脑袋还保持着类人特征，但如今脑袋上却长出了诸多宝相庄严的佛首，密密麻麻，念诵着古老经言，使人闻之，心灵平静，智慧见长。
白骨半身则是长出了血肉，盘膝的双足脚心，长出了千辐轮印记，虽然只是团，但仔细看就会发现，似有千足行走。
这样奇特的外形，让陆羽想起了前世佛教三十二相中的千辐轮相和顶肉髻相，只不过有些诡异。
本来他和其余宠兽都严阵以待，然而新生的异想体并未发起攻击，只是静静地看着陆羽。
眼眸之中，充斥着光明和智慧。
两边就这么静静地对视。
最后是陆羽打破了僵持：“不动手吗？”
“想，但没必要。”新生异想体点了点头，又摇头道：“我已经被繁育月足孕育了上千后裔，力量削减到了极致，哪怕成为异想体，理论上可以无限容纳母河之力，但也需要时间。
你已经准备好了痴愚者之座，只要我有异动，就会奏响乐章，蒙昧智慧，再加上预埋的诸多手段炸穿躯体，最关键，还有一个巨大的蛋压在我脑袋上，随时砸下。
我的所有行动，都只是无谓挣扎，何必浪费时间。”
新生异想体的声音和陀天一样，却格外沉稳，平静地阐述自己必死的命运，不再是装出来的淡定，而是真的成为了一位勘破生死的大智慧觉者。
有了几分佛陀的姿态。
陆羽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理智的异想体，没急着砸混沌卵，好奇道：
“你还是陀天吗？”
“我是不是陀天，其实算是一个哲学问题，如果要解释起来，需要不少时间，但我估计你没兴趣听，会觉得这是在拖延时间，不如称呼我为【恒禅】。”恒禅平静地说道，从晋升异想体的瞬间，他就是一个拥有陀天记忆的独立个体了。
他是陀天，又不是陀天，没有了生灵的喜怒哀乐，活着的最大目的，就是完成母河赋予的异想规则。
如今之所以没反抗，不是因为他放下了执念，只是因为在智慧光轮照耀下大幅度提升的自我，都看不到一线生机。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本来是形容句，但此刻，却变成了陈述句。
只要和陆羽站在对立面，就背离了正确，种下了恶因，收获的只有恶果！
恒禅在这一刻，似乎明白了什么，看着陆羽，意味深长地说道：“曾经的陀天，一直逃避成为我，觉得可以靠他自己的智慧开辟未来，但却不知道，他的宿命早已注定。”
“是什么？”陆羽适时当个捧哏。
“那就是注定要遇到你，如智慧终将归于正确！”恒禅叹息道。
不能走上正确的道路，被称为愚蠢！
陆羽皱眉道：“什么意思？”
这家伙的智商，都已经不是鸟枪换炮，而是爆改航空母舰了，让他心中警觉。
此子断不可留！
“意思是……”恒禅伸出手，摘下一粒血色菩提，看着其中的陀舍婴，幽幽道：“我追逐智慧，却被智慧追猎，你脚踏正确，何尝不是被真理玩弄？”
我……玩弄我自己？
陆羽心中腹诽，知道对方应该是误解了，似乎也把他当成伟大存在的棋子。
不过他也配合地露出凝重和狐疑之色，继续问道：“这些知识，都是你从古禅国毁灭时候得知的？”
“我知道你是想问我是不是修补了那份缺失的记忆，但很可惜，并没有，就算有，那也是禁忌知识，是凡人无法触及的。
哪怕是生态主也不行，或许只有尘世顶点的真王们能够探索一二。
我唯一可以告诉你的，就是无量智慧之主祂已经变了，如果用凡人的话来形容，应该说……病了。”恒禅回答道。
而陆羽眉头紧锁，怎么又是病了？
难不成古佛生态界就在病界边上，一同被污染了？
他还想询问的时候，却发现恒禅的身躯此刻已经布满裂痕，像是一件逐渐破碎的瓷器，开始自我了结。
“鼠鼠！”
“来了！”鼠鼠果断出手，千面魂树根须蔓延而去，想要将其束缚，提取记忆。
“唵！”
恒禅微笑看着这一幕，身周荡起金色涟漪，身周智慧光轮转动，震退千面魂树的根须。
“嘤！”
小蜘蛛出手，然而虚剑却也无法跨越光辉，定在空中。
奥义——大智慧威德轮！
智慧，是最好的武器，亦是最强的护身之力。
智慧不灭，防御不散！
轰！
然而下一秒，混沌卵砸下，轻易碾碎了恒禅的光轮，化作了无数碎片被它吞下。
但还是晚了一步，恒禅只剩下了一个脑袋，目光平静，成为异想体后，带给他最多的并非力量，而是痛苦。
理解所有，却又无能为力！
恒禅彻底化做光点，没入身后的血色小树上，彻底融合，只留下一句话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