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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苏窈想了会,总感觉有点不对劲。

  范婕妤的出现无疑是这件事情里的变数,她现在不敢保证这个变数会不会影响到事件的发展。

  毕竟一个婕妤可跟采女的地位不同。

  “秀秀,等会我需要你帮我跑一趟腿,送个东西,可以吗?”

  秀禾看着神色凝重的苏窈,连忙点头,“主子等会只管告诉奴婢怎么做,奴婢必定完成主子吩咐的事情!”

  “好,咱们可有折纸的材料?”

  苏窈需要通知卫雁,等他来了,把范婕妤的事情告诉他,让他有个准备。

  但是她也记得卫雁的命令,所以不敢自己出去,只能拜托秀禾帮她了。

  还好,宫里最不缺的就是这种打法时间的东西,秀禾很快便找来了一些红纸。

  少女坐在桌子前,头发松松垮垮编成了两根麻花辫,长长的麻花辫垂在胸前,配上那白里透红的脸颊,稚嫩中又带着些许软萌,青葱十指翻飞,红纸很快就成了一只小小的青蛙。

  秀禾看着,心里一软,笑道:“主子的手真巧。”

  “嘻嘻,我也就会这个。”

  苏窈抿唇笑着,两颊上露出浅浅的酒窝。

  她把纸青蛙递给秀禾,双眸里是细碎的光芒,“秀禾,你把这个青蛙挂到桃林西南方向对着摘星楼的那颗桃树上,记得要显眼一点。”

  秀禾接过青蛙,郑重的点头道:“主子放心。”

  她没问苏窈为什么要这么做,不知道为什么,这才不过两三天功夫,她就觉得自己跟主子好像认识了许久经历了许多。

  苏窈俯身抱住了秀禾,轻声说:“注意安全,挂好了赶紧回来。”

  “好!”

  ……

  等送秀禾出了凝星阁,苏窈转过身,看到了正在院子里打扫的秀竹和四喜。

  她盯着那边身材矮小的四喜,脑海中闪过了那山洞里的一幕,出声道:

  “四喜。”

  四喜猛然直起身,小跑过来跪下,“奴才在,主子有何吩咐?”

  “想向你打听个人。”

  “主子请说。”

  “你可认识一个叫子澹的太监?”

  四喜努力回想了下,摇头道:“回主子,奴才印象里好像没有叫这个名字的太监,这名字一听就不是奴才们能配的,倒是有叫小贵子,小喜子的。”

  苏窈回过神来,让四喜继续去忙,自己快步走回了房间。

  她的身后,四喜望着她离去的身影,眼神闪烁了下。

  秀禾一路疾走,终于找到了苏窈所说的那棵桃树。

  她抬头望了望那边的高楼,心想:应该就是这棵了。

  四处张望了下,见没有人,便赶紧把那红色的折纸青蛙挂在树枝上,随即又把边上的桃花摘掉一些,让那青蛙更加显眼一些。

  等到弄完后,她又环顾四周,匆匆离去。

  而此时,摘星楼上。

  两名男子注视着那宫女离去。

  其中一位身着紫色官服的男子正是金吾卫将军陆铮,他盯着那在树枝上摇摇晃晃的之纸青蛙,皱起眉,不解的看向身边人。

  “你所说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若真如你所言,那为何不把那位苏采女关起来,只需要度过这一晚,就可破解轮回。”

  负手而立的卫雁凤眸半阖,没有说话。

  这个方法他怎么会没想过,不过是无法实行罢了。

  就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在阻止着他,只要他动手了,便会浑浑噩噩如木偶一般。

  这种超出掌控的感觉让他心情抑郁,可是再不爽也没办法,只能引导协助那个小傻子自己摆脱死亡的结局。

  陆铮见他没有说话,且那双凌厉的眼眸恹恹地,顿时失笑起来。

  “看来,连你也不能左右这件事啊。”

  他刚说话,那凤眸就瞪了过来,陆铮赶紧摆摆手,说:“好了好了,我这不是惊讶嘛,那折纸已经挂出来了,你不去看看?”

  啧啧,难得有生之年可以看到他吃瘪。

  哦不对,这算是第二次。

  卫雁睨着他,眸色一闪,冷声道:“你倒是心情不错,那太子口里喊的可是你陆子澹的名字,只怕真等他登基,你这金吾卫将军摇身一变,就成了陆贵妃了。”

  “……”

  陆铮脸上肉眼可见的黑沉下来,浑身上下起了鸡皮疙瘩,眼睛一眯,咧嘴笑了下,匪气十足。

  “那也要他能活到那个时候。”

  太子是断袖这件事,宛如大礼摆在了他们面前,谁能想到兢兢业业温文尔雅的当朝太子,人后居然喜欢男子。

  “他行事突然这般大胆,肯定事出有因,想来那皇帝多半回不来了。”

  “从他鼓动皇帝去那个麓山就有些奇怪,那突然声名鹊起的道士想必也是他的手笔,只是皇帝就他一个儿子,等百年后江山必定传位给他,为何他会这么心急,几年都等不了?”

  这是让陆铮最奇怪的,太子是皇帝四十多岁才求来的儿子,如珍似宝一般养着,关系可以说是比寻常人家父子都要亲,而且又没兄弟相争,是出了什么事情使得太子狠下杀手呢?

  卫雁抬起眸,瞥了他一眼,凉凉道:“说不定是发现太子想立陆贵妃了。”

  陆铮:……

  滚蛋!

  不过,陆铮想起从元宵晚宴后,皇帝对太子的态度就有些奇怪。

  莫不是真的发现太子喜好龙阳之癖,然后动了另立之心?

  可是,就算是另立,又要立谁?

  卫雁见他神色变了又变,便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你是不是忘记了,滇西还有一位。”

  陆铮眉心紧皱,“滇郡侯?那倒是勉强能扯上关系,只是不是说滇郡侯数月前身染重病吗?”

  “滇郡侯重病,可他的世子还健健康康的,听闻那位小世子十岁便有神童称号。”

  卫雁嘴角勾起,讥讽十足。

  恐怕元帝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杀光了亲兄弟后,这皇位还是要落到别人手里。

  “……滇郡侯可惜了。”

  陆铮摇了摇头,有些惋惜,那位总是乐呵呵的侯爷,只怕做梦都没想到,都躲得远远的了,还要被皇帝谋算性命觊觎子嗣。

  两人沉默了片刻,卫雁抬眼看了下天色,道:“走了。”

  他垂下眼帘,转身进入了黑暗中。

  陆铮一人立在台上,望着那天际的落霞,以及那逐渐亮起的宫灯。

  希望,今夜过后,是新的一天。

  秀禾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