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错愕片刻，看到唐柔哭了。

  厉瑾瑜惊慌失措地去为她擦眼泪。

  唐柔却在这一瞬间用力推开他，慢慢抱膝蹲下去。

  她竭力想忍住眼泪，可实在是忍不住。她不想被厉瑾瑜看到这样狼狈的自己，将头埋在臂弯中，低声抽咽。

  厉瑾瑜想去安抚她，可手才碰触到唐柔的身子，便察觉到她的颤抖。

  “别碰我……”唐柔的声音带着强烈的哭腔，让厉瑾瑜的心一痛。

  他不敢再伸手，只能同样蹲下去跟唐柔道歉：“对不起柔柔……是我失态……对不起，我不会再不顾你的意愿……别哭了好吗？”

  唐柔用力吸了吸鼻子，可是眼泪还是没忍住。

  她强忍着心底翻滚的悲伤与难过，哑声道：“你走吧……算我求你了……我们不可能的……”

  厉瑾瑜想反驳，可看到唐柔的眼泪，又怕刺激到她。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低声说：“我们可以的，就像以前那样。”

  唐柔拼命摇头：“不一样……你……我……”她一想到可怕的现实，就泣不成声。可看到厉瑾瑜眼底坚持，唐柔意识到自己不得不再一次说出她讨厌的那个关系，“你是姐夫……”

  厉瑾瑜一窒。

  他就知道唐柔过不了这一关。

  “就这样吧……就像我们以前说好的那样……”唐柔哽咽着说，她一边要控制情绪，不让自己的哭声影响到二楼的孩子，一边还要忍住哭意，让自己能够正常说话，每一个字都说得非常费力，“你走吧……”

  厉瑾瑜不甘心：“那我们在一起的这一年……”

  “是我错了……对不起，我错了……”唐柔哭着道歉，像是个做错事而异常慌张的孩子。

  厉瑾瑜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道歉，看着唐柔发红的眼眶他就心疼：“你没错。”

  唐柔摇头纠正：“我错了……我不该跟你走那么近……”更不该对他有了不该有的心思。

  厉瑾瑜忽然明白她难过的不仅仅是如今唐念的归来，还一直在自责过去他们相爱的日子。

  可这真不是她的错。

  “你没错。”厉瑾瑜说。

  唐柔想说什么，厉瑾瑜先一步道，“柔柔，如果这件事里真的有人错了，那一定是我。你没错，从我们认识到现在，你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别人的事。”

  可是她爱上了厉瑾瑜。

  唐柔泣不成声，用力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厉瑾瑜这几天也不好受，但此刻见素来坚强的唐柔哭成了个泪人儿，知道她更是比谁都煎熬。

  尽管再不愿与她分开，厉瑾瑜也不敢再自私地想将她留在身边。

  他低声道：“是不是……你带着馨馨住在这里会好受点？”

  唐柔点头，闪着泪光的眼眸中带有哀求。

  厉瑾瑜不忍去看她这样的眼神，难受地闭上眼。他的眼眶也有些热，黑亮而细密的睫毛上闪着水盈盈的亮光。

  许久，他才哑声吐出一个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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