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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5章

    孙曲鸾点点头,正要说话就听胜二犹豫道:“殿下,恕属下冒昧,夜七他欠您多少钱,我可以”

    “一万两。”

    她打断面前面貌凶狠眼神却有些憨厚的大个子,目光朝边上一排小院看去,问:“他住哪间屋子?”

    胜二眼神惊诧,不可置信地挠挠头,往前一指道:“他住辛九院正中那屋。”

    孙曲鸾点点下巴,叫他继续练习,迈步朝那边走去。

    前面转角处一个黑影闪过,没有任何人注意到。

    远处跑来一群公主府的侍从,他们一路狂奔总算看见公主的影子,带头的千莲跑得势头更足,提着裙子还朝她挥手。

    片刻之间,一方普通的小院外面热闹起来,千莲站在最前,后面是华思身边的嬷嬷和两个大丫鬟,最后是几个身强力壮的公主府小厮。

    华思远远缀在后面,她与门口的守卫交涉时废了不少口舌,终于能进来了就赶紧让人先去找孙曲鸾,悬命司不像别的王公贵族的府邸没人敢惹公主,一群凶神恶煞的男人可别把公主欺负了去。

    孙曲鸾没理身后给她壮声势的下人们,瞄了一眼院门边用刀划出来的‘辛九’刻字,跨了进去。

    院子里除了墙角的一棵小桦树再没有别的装饰,一共五间矮房,正对院门一间,其他四间分立两旁。

    她一步不停往前走,矮房的全貌落在眼里。

    面积不大,仅够住一人,四面墙是石砌的,糊的泥巴还算平整,门边连着一扇小窗,旁边还有一口水井,屋顶叠着青瓦,最顶上好像还长出了一根小嫩草。

    她走到门口,身上的宫装又重又繁复,额间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半块花钿颜色由粉红变成了深红。

    举起手正要拍门,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夜七一头的汗,睫毛上还挂着两颗亮晶晶的水珠,泛红的那只眼更红了,一滴汗从额头流下来,他下意识闭上了正常的那只眼睛,眼前的景象变得雾蒙蒙一片。

    他看见孙曲鸾一副要算账的神情,两颊鼓鼓的,和她吃东西时的模样很像。

    孙曲鸾看见他怔了一下,很快回神。

    天气虽热,这石头房里可是阴凉得很,出这么多汗,难道是身上的药劲还没过?

    她突然弯起嘴角,面上浮起不怀好意的神情,目光不受控制地往下滑了几分。

    夜七一瞬间僵住。

    孙曲鸾笑着往后退开两步,华思终于赶了上来,走到她身边对着夜七粗声道:“放肆,这是黎尊公主,还不快跪下行礼!”

    华思重重喘着气,两手揣在袖子里,眉头紧蹙,死死盯着眼前高大的男子。

    夜七松开握着门边的手,朝孙曲鸾跪下道:“属下夜七,参见殿下。”

    孙曲鸾是獠隶玉牌的一半拥有者,理论上她可以插手悬命司事务,甚至可以行使管理权,所以悬命司这些暗卫在她面前可自称属下。

    她没有叫人起来,低头看着他一丝不苟的束发,是用非常简单的黑色束带绑起,除了发尾有些许凌乱外,能看出发质优良,顺滑无比。

    轻轻打了一个哈欠,孙曲鸾道:“夜七?你真是好本事,本宫的寝殿也敢闯,偷拿我的东西也就罢了,还吐脏了我的地毯,落蜍噬心的滋味好受吧?这就是报应啊!”

    那晚华思怕人出意外,找了住在公主府的御医给夜七把脉,御医肯定地说是落蜍毒的症状,不严重,应该是余毒未清,孙曲鸾在侧间里听得清楚。

    夜七低头保持跪着的姿势,一声不吭。

    孙曲鸾又道:“悄无声息地进我府中,连绮香都能扛得住,这等本事就用来偷东西了?你住在最末尾的院子里不仅仅是因为你一只眼睛不好使吧?”

    阳光拉斜,照在院子里,除了她再无一人吭声。

    孙曲鸾看他油盐不进,只好下点猛药了。

    她出生后拥有很多东西,却身体虚弱,三天两头晕厥,被一个道士带走,过了好几年赤贫生活,是真的很穷,全道观凑不出一个铜板,她穿的是旧衣,头上插的是竹节,玩的是泥巴。

    等她回到宫里得知不是没人管她,是那道士不许任何外力插手,所以只能让她过那样的苦日子后没有什么抱怨,毕竟她昏厥的毛病确实没有了。

    宫里有许多她没见过的好东西,她喜欢把它们都堆在床上,对自已拥有了许多好玩意而开心不已,有个身材富态的老嬷嬷对她这种行径很是看不上,把她床上的所有东西都拿走,让她睡在光床板上,对她说这里没有一样东西是属于她的。

    她要去捡回来,她就扯着她的辫子骂她一个瘦骨伶仃的乡下土丫头还敢不听话找事,用一双满是香膏味的手把她像狗一样拖回房里扔在冰凉的地上,然后扒光了她所有的衣服,唾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