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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2章


    华思将门关上。千莲是孙曲鸾在路边捡回来的,看岁数最多十五六,刚开始连话都忘了怎么说,一双手也斑驳的不像样子,孙曲鸾教了好久才开口说话,可惜是个傻不愣登的性子,还胆小得不行,不过心思倒是单纯地像一张白纸。

    她叫来大丫鬟玉螺交待了两句,不久院子外面就传来求饶声,听起来还有些凄惨,可公主的贴身丫鬟又岂能容他人嘲讽,她不罚,孙曲鸾也会罚,黎尊公主看起来不靠谱,却是个极护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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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悬命司在皇宫外西北面,地盘不大,五脏俱全。

    训人的地方都在郊外,这里住的都是随时等待出任务的老手,后院是专门的居所,一个小院子住五人,贴着墙根一排都是数不清的小院。

    夜七横躺在他的床上,他也不再捂着胸口,经过一夜的折腾,胸前的闷痛不知是被身体习惯了,还是痛到彻底麻木,胸口空空的,似乎没了知觉。

    昨夜被可怕的欲望支配差点爆体而亡的记忆无数次从眼前闪过。

    他竟然是被趴着绑在床上的。

    手屈成拳头握紧,他狠狠拧了眉毛,手心早就面目全非,已经干涸的伤口又被掐出血迹来。

    他忘了当他熬回意识,奋力挣开绳子后看着床单上丝线炸开的那处是什么样心情,只是以风一般的速度将床单扯起,趁着天刚破晓还一片乌黑的时候抢了一身衣裳跑了回来。

    手心的血滴在地上绽起,窗上传来两声‘笃笃’的敲击声。

    他迅速坐起身,抹了把脸恢复往常冷淡的神态。

    所有的东西都被他处理了,昨日拿走符牌的人是住在隔壁的廷九,早些便来过一趟了。

    门从外面推开,虽然大家都在悬命司,廷九也惯常地猫着身子做贼一样的摸了进来。

    他看着坐在床边的夜七,他看起来有些虚弱,廷九不敢再往前半步,只贴着门边说:“七哥,封司正让你过去一趟,你放心,昨夜你没回来的事我没告诉任何人,符牌拿回来,司正好像还挺高兴的。”

    廷九斟酌着语句,却也不敢多说,看夜七点了点头,便兔子一样跑回了自己的房里。

    悬命司司正封祁,此刻坐在议事厅的上首,慢慢喝着一杯浓茶,这茶里加了七八种茶叶,都是名贵品种,全是家里送来的,他现在是他们家最有出息的人,各种好东西都紧着他,他也乐在其中,从来不会浪费一丁半点,哪怕是一片茶叶。

    毕竟这茶叶里都淌着他的血呢。

    大厅门口走来一个黑衣短衫的人,他高束着发,一身衣裳都是悬命司里最底层的暗卫穿的那种,鞋子也只有薄薄一层,从雨石路走过来定是硌脚得难受。

    他是夜七,被赐名为夜七,意味着顶尖暗卫的夜字辈,在他面前不敢有一点逾矩之处。

    封祁勾起嘴角,眼里闪过浅淡的满意之色,心里更有一种饱胀的,奇异的得意。

    这人现在是最卑贱的,可随意指使他去做任何填人命的任务,像一只蚂蚁一样被他捏在手心,任搓圆捏扁,他可以随时让他去死,但不是现在。

    封祁晃着杯子眯眼看夜七挺胸阔背地走来,清楚地知道还不够,他要让他脊背再也挺不直才好。

    夜七行过礼后封祁并没有让他起来,他便一直低头保持着姿势一动不动。

    良久之后,封祁才慢吞吞地起身,茶杯被他的手盖着按在了桌上,他阴沉沉扫了一眼夜七的头顶,随后变脸一般笑道:“夜七,快起来吧,你这样跪着像怎么回事?本司不说话你便不起了?这样传出去别人会怎么想我?本身就给悬命司背着烂名,再来一些轻怠功臣的名声,那本司可扛不住了!”

    他笑吟吟地从台子上走下来,弯下身将夜七扶起。

    外面屋檐上的小猫都能听出他的阴阳怪气,夜七却没什么屈辱的神态,他面色淡淡,直言道:“封司正说笑了,您找夜七过来是为何事?”

    封祁听着他一点不客气的生硬句子笑得更为开怀,拍了两下夜七的肩膀,道:“你总是一心为公,本司和副司们都十分欣慰,废话少说,有个任务要派给你。”

    他看着夜七长久泛红的那只眼,继续说:“前日查了两个焯国的奸细,他们身上竟然背着刺杀的命令,黎尊公主也在其列,今日我叫你来,就是叫你去负责公主的安危。”

    他没看出夜七脸上有什么情绪变化,放开手走远了两步,道:“黎尊公主今日在聚仙楼约见状元郎陈斯愈,你现在就过去吧,所有特殊事宜汇报给难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