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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缘分

    时愈兼职回来,看到席阅跟往常一样蹲在公交车站等他。

    嘴里叼着棒棒糖,伸长脖子看车来车往,像第一次堵他时一样。

    时愈每次透过车窗看到他,总担心又是梦一场。

    幸好这几年做了足够多的梦,终于等到梦里的人来到现实中。

    “今天外面好多人,都等着跨新年了,听说广场那边等会会有人放烟花,我们晚点回去,看看热闹。”

    席阅取下围脖,套在了时愈的脖子上。

    “好,明天早上得很早过去你哥那边,刚刚师姐发信息提醒了。”

    时愈突然想起明天还要参加婚礼,今晚得早点休息。

    “我们太早过去也帮不上他们什么忙,该忙的事,我老爸和老哥都已经安排好了,她只是不想让你明天再忙其它的事,担心你累着了。”

    席阅觉得跟时愈一起跨年比参加婚礼重要。

    毕竟,婚礼没有他们在场,可以照常进行,但他跟时愈一起跨年的次数,用余生倒数的话,过一次少一次,他希望每一次都能留下一些特别的回忆。

    两人在美食街随便吃了一些东西后,就站在广场等着。

    只差几分钟,新的一年又开始了。

    席阅回想这一年,觉得唯一的收获就是再次遇到了时愈,并把他成功收入往后的人生中。

    他活了二十年,波澜起伏的人生经历只出现过几次,每天几乎都在重复,乏味平淡。

    时愈的出现,让他的生活变得有滋有味起来,他沉溺在时愈带给他的惊喜中,想要让现状以天长地久的趋势保持下去。

    初二暑假那年,席阅从草垛上滚落在地,一抬头就看到了神色清冷但有点软萌的时愈,两人互相打量了好一会,直到时愈问他“跪着干嘛”,才打破沉寂。

    时愈站得挺直,席阅单膝跪在他面前,场面很滑稽,像是电视剧里求婚的场面,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席阅手中没有捧个大钻戒。

    时愈又说道:“直接伸手抓是抓不住它们的,要用网兜,这棵树上的知了不肥,叫起来不好听,你换棵树吧!”

    见席阅呆在原地不动,还不说话,以为这个人的性子比自己还要冷,就转身回自家院子了。

    只是,没一会,身后跪着的人跟着他跑了进来,然后,席阅就一直待在时愈家吃甜瓜。

    自己吃还不够,还帮他亲妈带了好几个。

    那时候他不叫古月亲妈,叫老妈,直到爸妈离婚,他才改口叫亲妈,只为引起妈妈的重视,他是她的亲儿子,不要冷落了他。

    他来乡下的第二天就成了时愈的跟屁虫,时愈去哪,他就跟着去哪。

    他住的地方离时愈家很近,古月天天忙着跟朋友到处拍摄,没时间陪他瞎玩,他就自个寻玩处。

    时愈喂鸡,他就说公鸡比母鸡长得漂亮。

    时愈去池塘捞鱼,他就下塘子里把渔网拖上来。

    时愈去摘莲蓬,他找了个蛇皮袋,帮着扛了半袋子回来。

    时愈开收割机收割稻谷,他乐呵呵地坐旁边指挥沿直线开。

    那几天,他跟着时愈做了很多以前从未做过的事。

    从大清早到深夜,他都有做不完的事,做得很开心。

    时间过得飞快,他以为整个暑假都会在这乡下愉快地度过。

    他还计划跟时愈学耕地学抛秧苗,以及捕龙虾挖泥鳅,得闲下来就去捉知了。

    只是他因为跟人打了次架,就被古月强行带回了家,都没来得及跟时愈告别。

    席阅一直想要再去一次那个地方,只是,古月不允许,担心他再与别人起冲突,伤了自己。

    没有时愈的联系方式,就算兜里有钱,可以偷偷去找他,却不知道那个地方叫什么,甚至连时愈的全名都不知道,只听他家里人叫他小愈,还有村里那些小孩叫他小木头。

    他也叫时愈为小愈,只因为时愈没他高,看着比他小很多。

    而且,叫小愈显得亲昵,就像是家人一样。

    就因为如此,席阅就再没见过时愈。

    每次照镜子,看到眉骨上那条细细的伤疤,就会担心时愈是不是又被人欺负了。

    时间久了,记忆越来越淡,他连时愈的长相也记不住了。

    再后来,他发现自己患上了腺体孤独症,茫然无望了好一阵。

    又因为易感期提前爆发,异常高热反应致使他的某些记忆变得模糊。

    他凭着记忆中虚影轮廓,想念模糊记忆中的那个人。

    “想什么呢?”

    时愈挽着他的肩膀,使两人靠在一起。

    “想你啊!”

    席阅笑着答。

    “我不就在你身边吗?”

    时愈发觉席阅发了整整两分钟的呆。

    “想初二暑假那年的你。”

    席阅盯着时愈的侧颜,在心里描摹他的样子,然后将记忆中的时愈和现在的时愈重合。

    不管时愈的变化有多大,对他的吸引力只增不减。

    “你是觉得我现在没那时候帅吗?”

    时愈问完也笑了。

    “不是,以前是可爱,现在是又酷又帅,你不笑的时候看起来特别酷,我以前还装酷来着,但装不出你酷劲儿的精髓。”

    席阅很想贴过去亲他一下。

    “看烟花,别看我了。”

    时愈用手肘碰了他一下。

    拿出手机,看到时间刚好跳到零点,紧接着进入新的一年。

    “男朋友,新年快乐!”

    他抬头看向席阅,无限温柔从眼里冒出来。

    “新年快乐,宝贝儿。”

    席阅的视线扫过时愈的腺体,落在他的嘴唇上。

    现在要是在出租屋,他想跟时愈痛快地接个吻。

    时愈把他的左手放进自己的裤兜里,给他手指上套了个东西。

    “我看看我的手。”

    席阅很快感觉到了,把手从裤兜里抽出来,看到手指上套上了一枚戒指。

    “新年礼物。”

    时愈看着他的手,心说还算合适。

    “这上面有一只知了诶!”

    借着手机手电筒的光,席阅看清楚了这枚戒指。

    简朴复古的设计,衬得栩栩如生的知了看起来有点特别。

    “款式是我设计的,成品找人定制的,这个就当作弥补没带你捉知了的遗憾,等以后我再找人定制一对另外一种款式的,意义不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时愈莫名有些不好意思。

    第一次送人戒指,他害羞了。

    “谢谢宝贝儿,你做的事总能感动我。”

    席阅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兴奋地抱住了时愈。

    关于那个暑假的记忆,时愈保留得要比他深刻。

    “以后不要跟我说谢谢了,我不爱听。”

    时愈抬手抱住席阅的后背,他觉得席阅太容易被打动了。

    这枚戒指,他都没花钱,只是多画了几张图而已。

    其实,他想付钱来着,可别人只要画,不要钱。

    “你不爱听的话还有哪些?我先记一下。”

    席阅借着抱住的姿势,亲了下时愈的被阻隔贴贴住的腺体。

    “暂时就这一句。”

    担心席阅忍不住在外面就给他撕了阻隔贴往他的腺体中注入信息素,时愈将脖子歪一边,以示提醒席阅不要再有进一步的动作。

    “我们回去吧!”

    席阅放开时愈。

    烟花看完了,广场上的人也散了,他俩也该回家继续刚刚想要做出的动作了。

    “走,我都忍不住了。”

    时愈脱口而出。

    “忍不住啥?”

    席阅明知故问。

    “你说了?今晚不用睡了,干完事,就去你哥那。”

    时愈在席阅面前最放得开,心里怎么想的,嘴上就怎么说。

    席阅呵呵呵地笑了一路。

    元旦凌晨五点,时愈冲完澡出来,看到席阅已经穿好了西服,正在整理发型,心说这人帅起来真要命,一时感觉刚刚还没要够。

    席阅看他过来,连忙把床上的衣服拿起来,要亲自给他换上。

    时愈迅速套上裤子,以防席阅又朝他使坏。

    因为距离雪绒绒要求到达婚礼现场的时间仅剩个把钟了,着实耽误不起,即便他也想跟穿着西服的席阅来一场。

    时愈不想被雪绒绒念叨,想着赶紧换完衣服赶紧走。

    “怎么穿这么快?宝贝儿,新年第一天就不管够啊!”

    席阅只好拿着衬衣往他身上一顿套,趁他穿裤子的时候已经给他套上白背心了。

    “你哥第一次结婚,不能因为我们没能及时帮上忙而坏了事,影响不好。”

    时愈顺着席阅的动作穿上衬衣和西服。

    “第一次结婚,你还预感他有第二次啊?”

    席阅乐了。

    “他要敢有第二次,雪绒绒会把他给削了,连带着我也要遭罪。”

    时愈见识过雪绒绒的火爆脾气。

    席晏敢跟她离婚,全家会被闹得鸡犬不宁。

    “还真是神奇,两个人就这么对上眼了,要是那天雪绒绒没过来找你,我哥只怕要单身一辈子。”

    席阅有时候挺相信命运一说的。

    “我俩这衣服看起来一样。”

    时愈稍微对比了一下两个人穿的衣服。

    “情侣款,当然一样,我特意挑的。”

    席阅摆正他的领结,再仔细查看了一遍,确定没漏下什么,才放心给他吹头发。

    时愈的头发自带造型,只要吹干,然后沿着天生的弧度吹蓬松一点就好了。

    “你站好,我给你拍张照。”

    席阅放下吹风机,摸出手机对着时愈一顿猛拍。

    完了,又录了几个小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