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向夕把招标方案纸质版摆在面前，她进公司才四天，看这个方案就看了三天半。

    上面有些红黑笔划线，有一些批注，都是沈向夕觉得可以再商讨的地方。

    朱朱凑过来看了一眼儿，瞬间瞳孔放大，十分崇拜的望着她：“夕夕，你也太厉害了吧。”

    沈向夕笑了笑，用笔头随便指了一处标注：“这都是在网上查的，我其实也不太懂，查到了就写上去。”

    朱朱像是学到了什么一般，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

    五点半，距离四点钟到现在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了，顾随朝看了不下二十次手机，但微信依旧平静如常。

    ‘我也是长锦的员工。’

    这句话应该没什么骚/扰的味道吧。

    自小，就有很多男生围着沈向夕转悠，其实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好在沈向夕从来不会搭理任何陌生的男生。

    以前，他觉得这是个好习惯，但现在，顾随朝心里是说不出来的滋味。

    再三斟酌，顾随朝又发了个可爱的表情过去。

    消息发过去的瞬间，界面上方出现了‘正在输入中……’几个字，顾随朝心里一喜，知道她这是看到他的消息了。

    本以为她会回复，但顾随朝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两人的聊天记录，也停留在他最后发的那个可爱的表情上面。

    虽然知道基本没戏，但顾随朝还是一直心怀期待的等到了晚上十二点。

    他正靠在床上，看着沈向夕的朋友圈，一刷新，看到她发了新的动态。

    是两张照片，一张是延绵不绝的沥青公路，一张是繁盛树木上唯一的一朵红花。

    没有只言片语，但顾随朝知道，她现在肯定很不开心。

    他连忙坐直身子，打开搜索软件，输入：微信上怎么和女生……还没打完，下面出来了一串的关联词，顾随朝心急，没怎么注意，直接选了后缀是‘聊天开场白’的词条。

    他点开第一个链接，文章教学的第一步是：观察对方，可以赞美外表，衣服，服饰。

    顾随朝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今天早上那个纤瘦的背影，她本来就畏寒，今天只穿了一件小西装，也不知道会不会感冒。

    想到这里，顾随朝鬼使神差般打下一行字，摁了发送键。

    漆黑寂静的夜里，手机突然亮了起来，沈向夕翻了个身，从被窝里伸出手来，把手机拿进被窝。

    ‘虽然你今天的灰色小西装很好看，但是天冷了，还是要多穿一点。’

    ……

    沈向夕瞬间从床上坐了起来，只觉得脊背发凉，直到把x删除拉黑了才稍微安心了一些。

    没想到这种大公司里还有变态……

    沈向夕躺回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差不多十来分钟，她又翻身起床，打开床头灯。

    微弱的暖黄色灯光照亮了屋子的一个角落，沈向夕下床，打开书桌最下层的抽屉。

    一个老旧的笔记本静静的躺在柜子里，沈向夕把它拿出来放到桌子上，继续翻找，好一会儿，终于找出来一把崭新的小巧的水果刀。

    沈向夕站起身来，刚准备把笔记本放回到柜子里，就看到一张泛黄的老照片静静的躺在地上。

    照片上是两个笑容灿烂的孩子，男孩儿稍大一些，紧紧的握着女孩儿的手，也不知道怎么的，他没有看镜头，而是偏着头，盯着女孩儿，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沈向夕看着照片，嘴角不经意露出一丝微笑。

    啪嗒，一滴泪珠落到地上，溅起几点泪花，洒落在老照片上面。

    沈向夕快速撇开眼，把照片夹进笔记本里。

    她眨了眨眼睛，自嘲般笑了笑，握着水果刀重新躺回了床上。

    可能是放了刀在边上，心里安稳许多，沈向夕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等了接近一个小时消息的顾随朝有点儿坐不住了，手机一直都停留在和沈向夕的聊天界面，却没有丝毫的动静。

    这个时候，他已经差不多清醒了过来，心里隐隐猜测沈向夕已经把他删了。

    他没敢去翻看沈向夕的朋友圈，也不敢再给她发消息。

    整个晚上，睡梦间，顾随朝还看了两三次手机。

    -

    第二天一早，闹钟响起，顾随朝从床上坐起身来，只觉得头痛欲裂，他抬手想揉一下额头，这一动，只觉得手指像是被什么碾压过一般，指骨碎成了一截一截的。

    他皱着眉，目光落到右手手指上，应该是昨天被电梯夹了，今天竟然红肿了起来。

    顾随朝起身，最终还是按捺不住，给沈向夕发了个‘早上好’过去。

    消息一发出，一个红色的感叹号跳了出来，微信提示：夕开启了好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的好友……

    虽然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但顾随朝心尖还是颤了下，目光一瞬间的慌乱，微微低头，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