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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刚才敌人通过有线电话联络这里,我们没有接听,敌人一定开始怀疑他们这里失守了。敌人的特种部队要是想来夺回这个雷达站,我们总不能带着他们战斗呀,你说说该怎么办?”冯全志一边递了根香烟一边皱着眉头对我说。有几个台军士兵抬头看了看我,他们听出我们是在商量他们的生死命运,他们眼中透出对生命的渴望和对命运的无奈,他们甚至内心在叫骂,为什么偏偏是他们来守卫这该死的雷达站,为什么偏偏要在他们当兵期间发生了这该死的战争。

    我没有办法回答冯全志,这确实是我们面临的问题,但是也不能因此而结束这些年轻的生命啊!他们的父母,甚至妻子和孩子都在等待着他们回家,就象我的父母一样。我点着了香烟,低着头沉思,我搜刮着我整个大脑每一个角落,想找出妥善的办法。显然班里已经对这个问题讨论过了,他们还没有拿定注意,想看看我有没有好办法。“班长!”屋外江少波急噪的声音打乱了我的沉思,他快步走了进来说:“雷达的电子设备在那样的间房子里,就不怕敌人来轰炸吗?要是敌人的特种兵来了,我们这几个人恐怕也守不住呀,我们得立刻转移这些电子设备!”

    “那么大个的雷达,我们怎么般得动?”班长提出了常识性的问题。

    “只有几个关键的电子设备对我们来说比较有用,雷达的天线是大家都掌握的技术,敌人的技术和参数都在这几个关键的电子设备上,要是不放心,就把天线用相机照下来,以后也随时可以造个新的,要是被敌人炸了,什么都没了。”江少波看起来有些着急。

    战俘的事还没有想到好办法,又一个新问题摆在了我们的面前,我转过来问江少波,“那这些战俘怎么办?就把他们丢在这里不管了吗?”

    “让他们般设备呀,要我们自己般的话,还得丢下一些装备呢!”

    冯全志和我的眼睛同时一亮,这不是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吗?

    冯全志没有说话,快步走了出屋外,我和江少波也跟了出去。我们来到了刚才冯全志指给江少波的那个大房间,里边是各种各样的仪器,有的上边有显示屏和数字键盘,看着先进些,有的上边是一些老式的仪表和按钮,看着有点象70年代的半导体收音机。墙上还有一张雷达搜索示意图,和一张澎湖列岛地图。屋角的一个茶几边坐着前指配给我们班的数字兵——张学斌和我们班唯一的志愿老兵老童,我以前并不知道老童叫什么名字,因为从我入伍时大家都这样称呼他,所以我也就这样叫他,直到我们临出发前给家里写信的时候,才无意中看到他信的落款处工工整整的写着“童大庆”。

    “学斌,现在能打开我们岛上的数字地图吗?”话还没有说完,冯全志就已经蹲在笔记本电脑旁了。张学斌点了一下头,就打开了地图,屏幕上的地图非常容易看懂,是立体的,还可以根据观看者的需要,进行动画转动。“柳枫、少波,你们刚才从089高地过来的时候,注意这两个高地间的谷地了吗?”冯全志抬起头来看着我们。

    “注意到了,我在哪里还差点摔了一交呢。”江少波又强着回答。

    “那里适合隐蔽吗?”

    “恩,还可以,就是看着有点阴森森的。”江少波的语气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好,就把设备搬到那里去。少波、学斌你们来调出对我们有用的设备,做上记号。”冯班长开始发出命令。

    “老童,你去战俘那里叫钟卫到前门警戒,再把战俘的手都帮到前边,然后带过来,。柳枫,你去找孔元军也到前门警戒,再去大门口找正在警戒的黄自超和吴昆,你们三个要先我们一步到089高地和109高地之间的谷地,进行提前侦察,大家要注意安全。别忘了带上反坦克导弹和地雷。”

    “是”敬了个军礼后我转身出了房间,在房前的小操场上,我看到战友孔元军正在把一面五星红旗升向一个旗杆的顶端。我跑了过去问到:“能不能把你的红-8给我?我有任务!”孔元军听清楚了我是在向他要红箭-8反坦克导弹,一把抱住导弹发射筒生怕我强了去,满是小坑的脸上露出了一排雪白的牙,“你都报销个装甲车了,我还没开胡呢,黄自超还有一个,去问他要吧,就别跟我强了。”“你小子!拿着这个,班长叫你到前门警戒去呢。”我也不好意思再向他要,就把我那个已经空了的发射筒塞给了他,我们跑到了大门口,黄自超和吴昆正带着夜视仪躲在门后面观察小路上的动静。

    我跑到他们两个旁边说:“有任务!”他们都摘下夜视仪回过头来瞪大眼睛看着我。“咱们要把雷达的电子设备转移到那边的谷地,班长让我们先去侦察一下,他们随后就到。警戒任务交就给元军。”吴昆“哦”了一声就开始背装备包,黄自超问:“为什么要转移?”“害怕敌人来炸呗!”吴昆到也明白。

    我们检查完武器后我打开了95式冲锋枪的保险带上了夜视仪向谷地出发了,吴昆和黄自超也轻手轻脚的跟在我后边。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侦察和转移就是不一样,来的时候只是想尽快和战友们回合,虽然也在小心着周围,但是没有象现在这么紧张。很快我们就来到了谷地的入口处,这是个狭长的小山谷,两边并不怎么陡的斜坡中夹着一个最窄五、六米,最宽二十多米的平坦小路,两边斜坡上稀稀拉拉长着些高低不等的植物。在珊瑚礁组成的岛屿上,由于海风的吹袭植,物怎么也不能象热带原始森林那样茂密。我们停了下来,我把夜视仪的红外热成像打开,环视着周围搜索任何发出热量的动物。安静的谷地,除了植物外没有半点生命的迹象。我打了手势让他们留在这里,我开始小心的向谷地移动。走了大约30多米,我可以看到谷地的深处,那里同别处一样,死一般的寂静。我抬头望向089高地的顶端,我曾在那里与死神擦肩而过,我向他们招了招手,他们就慢慢的靠了过来,而我继续的向谷地深处摸去。

    一道明亮是闪光突然染红了我的双眼,我立刻摘掉了夜视仪,整个谷地被照的如同白昼一样,紧接而来的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把我吓了一跳,整个109高地的雷达站上一片火光。不时还有汽油、武器被点燃后零星的爆炸。我立刻跑到一棵椰子树下,看着那些被剧烈爆炸抛向高空的雷达天线碎片和尘土。突然的爆炸给内心而来了压抑无法宣泄。尊敬的冯全志班长、生死之交的江少波、为人忠厚的老童,我甚至连他们的照片都也没有留下一张。“希望他们没事!”随后而至的吴昆扶着我的肩膀,几乎是用哭腔说话。即使班里真的出了事,我们也得继续侦察这个谷地,因为我不知道我们还能做什么,我转过身来,指着前面有五、六棵椰子树勉强组成的小树林说:“就到那里隐蔽,我们要继续完成任务。”我们迅速的移动到小树林里,大家分头准备着,我拿了两颗定向雷分别放在树林两边,一颗20米远,去往谷地深处的小路上一个石头旁,另一颗放在来时小路的一个刚转弯的地方。检查了保险后将遥控引爆器放在肩兜里,又拿了些声音探测器扔向谷地更远的深处和我们来的小路上。黄自超跑到一个斜坡上的石头旁边开始警戒,那里比较隐蔽,视线也好,又比较好转移。吴昆则开始用伪装布、金属网和折叠架搭起小帐篷,那用来存放电子设备的。我们三个人都不说话,低头干活。我不时的望向来时的那条小路,希望能看到我们熟悉的身影,虽然我们都不确定还能不能看到。

    报警器在我的胸全开始震动了,我打开盖子看到4号灯在闪烁,那是我撒在通向109高地小路上的声音探测器发出的警报。我拍了拍吴昆,我们一起向黄自超望去,黄自超向我们打来了手语:有一小队人,大概十人左右,敌我不详,正在接近。“是班长他们!”吴昆高兴的说。“再观察一下,附近有很多敌人的据点,要小心。”也许是年龄比他们俩个都大,我显地异常镇定。并向黄自超打手语说:不要先发询问信号,等接近了看清楚再说。然后我拿起了手中的95式冲锋枪,看着黄自超等待着确认。

    隐蔽,是敌人。黄自超迅速的打出手语后,拿起了他手中的95式冲锋枪。我和吴昆对视了一眼后,小心的打开了冲锋枪的保险,分别走到了战斗位置。我拿出了定向雷遥控引爆器,准备给敌人致命一击。一个敌人的身影转过了前边的小弯,进入了我视线。黄自照一定是凭敌人头上的钢盔确定敌人的身份的,那是标准的美式头盔。他大大咧咧的走近了我布置的定向雷,我的指头放在遥控器按钮上,静静的看着这个敌人走过定向雷的杀伤区。这家伙根本就没有发现周围有任何异常。几秒钟后又有四、五个敌人转过了小弯走进了定向雷杀伤区。其中一个还牵着一条“温顺”的军犬。我们的空降兵这个时候是肯定不会有军犬的,这更证明了此时在我面前的是敌人。我咬着牙,狠狠地按下了遥控按钮。随着一声巨响,强大的气流带着无数的钢珠和破片密集的射向敌人。敌人们连同那只军犬立刻被抛出七、八米远,可以想象他们的身上同时被钉满了钢珠。走在最前面的那个敌人刚刚蹲下,还没有来得及回头看清楚怎么回事,就被吴昆一梭子扫射撩倒在地上。

    黄自超在斜坡上用冲锋枪点射着还没有转过弯来的敌人,敌人也慢慢反映了过来,陆续的开始还击。顿时寂静的谷地如同开了锅似的。我低着身子,一路小跑的往靠近敌人的山坡上靠了过去。黄自超和吴昆开始向斜坡上开火了,看来敌人也在想争取高地优势。我趴在斜坡上,尽最大努力的向高处爬去,我现在已经不能往回走了,那样就会把整个后背卖给敌人。离枪声越来越近了,子弹从我头上不停的呼啸飞过,敌人此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黄自超和吴昆两个人身上,我伸手拿出了一个手雷,另一只手还没有摸到保险换,就听到高气压被瞬间释放的声音。是枪榴弹!我抬头看到我上空快速划过一道闪光,接着一声爆炸从我背后传来,我回头看到吴昆刚才射击的地方已经是浓烟滚滚。这几个月来严酷的训练一直压抑着我,几乎使我疯狂,再加上现在班里的战友生死未卜,吴昆又被榴弹击中,一股愤怒的情绪从我内心猛然迸发。我拉开了手雷的保险环,用全身的力气扔向敌人枪响的地方,然后抓起冲锋枪着冲向敌人。敌人被突如其来的攻击打的措手不及,手雷爆炸带掀起的尘土打在了我的钢盔上,烟雾遮挡住了我全部的视线,我的手指紧紧的抠住扳机,愤怒的枪管怒吼着将复仇的子弹倾斜到烟雾的深处。我完全失控了,张着嘴巴逛喊着,硝烟、尘土和血腥味充满了我口腔,战斗刚开始的恐惧已经被抛的无影无踪,长久以来埋藏在内心的压抑次刻被瞬间宣泄。枪里的子弹打完了,我还在叫喊着,手指头还牢牢的抠着扳机怎么也不肯松开,烟雾渐渐的散去了,看着倒在地上的敌人和已经汇聚的红色小溪,我大脑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