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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两虎共斗

    三哥想了会儿回头跟身边一位小弟耳语了几句,随后对二哥和钟离笑道:“既然是童颜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你们先跟我小弟去商会等等,我处理好这里的事就来。”

    对于这种带有些强制性的话语,钟离皱了皱眉,好在她是齐流海,能盖住了眉头,也能盖住一个人的情绪。二哥对此没说话只是在一旁看着。

    对于两人都无动作,三哥没说什么把注意力重新转回到货物身上。钟离绕过黄浦商会的一群长老,映入眼帘的是一群人拿着枪的男人,他们立在刚从火里抢救出来的一堆货面前,一个穿黑风衣的男人斜坐在那堆货上,他身体后倾,一手撑在木箱上一手握枪。淡淡的眼神在扫视所有人一眼后停在了三哥身上。声音平缓有力:“这批货是吉田炸的,你们应该去找他要赔偿,可不是赖在我这。当然在场的其他人,我棘薪诚诺除黄浦商会的货,其于的我会按双倍价钱赔偿。 ”

    钟离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棘薪二字出自《诗经》意思是指干枯到可做烧火木材的酸枣树,是个可悲对象,不知道取此名字的人知不知道它的含义。

    听到棘薪的话,一部分人闹哄哄的离开了,有几个故意大声的嚷着,“棘老大遵守诺言,做人有原则,不像某些人,我们相信他。”

    这种情况下,货物爆炸不到20分钟,棘薪是不可能找托儿来给他挣面子,而且他也没必要那么做,他的名声已经让天桥下那些说书的说的神乎其神了,整个上海滩的人都知道他的意气。那几个人这样嚷嚷大概有两个作用,一是给棘老大面子,二是暗骂黄浦商会的人做事没原则,是个卖国贼。

    钟离扯了扯在一旁看戏人的衣角压低声音,“二哥,那些人走了就走算了,为什么还要故意嚷给黄浦商会这些人听,这样做肯定会得罪他们的,他们不怕日后被刁难吗?”

    二哥的视线越过黄浦商会那群人落在那群离开的人背影上,用只有他们两人听力所及的声音的说道,“平常年代他们既不敢,也不肯,会为了利益不顾一切,相互残酷的竞争,因为他们是商人,就算忍受辱骂讥讽甚至毒打,他们会为了钱忍气吞声,就怕得罪这个大金主或得罪那个大土豪。 但这个年代,对一些人而言,应该有些东西高于个人利益的吧?”

    国家吗?那该是一种怎样的东西,能超越人性,高于个人利益!

    天空中嗡嗡的飞过一架日军飞机,三哥像是突然有了底气一样:“棘薪,如今可不只水运一条路,你的工作快成天边的夕阳了!没了棘字码头,我可以从上海走铁路到全中国,中国的东南沿海有成千上万个码头,我完全可以从那里发货到世界各地!而且一但日军屠城开始,结果可想而知,你已经是秋后的蚂蚱,蹦达不了几天了。我还是老话,合作吧!他们要的只是钱不是无意义的屠杀,你给日本人方便,他们清除自卫队后,会来中国花大量时间金钱发展企业,他们获利的同时我们也可以学会大量的先进东西,那时候经济比现在繁荣,码头的货流量川流不息,你也可以赚大量的钱,何乐而不为呢?”

    远处海洋上吹来一阵凉风,把还原本垂直向上的青烟顺风吹到了黄浦商会那群人的脸上。十几外的茶摊上挤满了人,他们有因机器代替而下岗的工人;有刚从家里跑出来人,他们带着大包小包东西准备逃离这个弥漫着诡异气氛的城市;有拿着合同穿着洋装的外国人,他们到不是闲的慌有空来看这上海滩两大地头蛇争斗,他们是要找棘老大签约码头运输条例或者找黄浦商会签约某项新工程。

    现在的上海大致有三种人,第一种是像黄浦商会这样能抓住外国资本家在上海开办中外合资的新兴资本主义者;第二种是像棘薪这种坚守着仁义礼制信,随时准备为上海安宁与入侵者干一架的热血青年,他们靠收商人的保护费来生存,平时就守着码头为他们的货保驾护航;第三种人就在前二者中徘徊了,有被工场主压榨的想杀掉场主却要为养活妻儿老母求着场主的工人,也有大骂入侵者残酷无耻却又为了一口饭不得不为他们修铁路修工场搬货物的失业农民,有一边巴结外来资本家一边又骂着那着入侵者王八蛋的商人,有白天为日军鞍前马后,欺压百姓,被骂汉奸走狗的人,但他们又在压抑和自悔中做一些合情合法的报复活动,他们永远不会去看那些随着水流漂入水库堆积在一起的尸体,他们不知道那些穿着天皇军服的日本死尸有没有污染水源、有没有吓到某人路过的人、有没有喂饱流浪的野狗和被遗弃的大批宠物猫,还有永远生活在黑暗中的老鼠。

    此时的上海被各国的租界占领,这些租界国家相互抗衡制约着,导致上海虽然被多国占领却仍有自己的一片隐在迷雾里的繁华,像眼前的带着火药与血腥的迷雾。棘薪背对海洋,烟雾从他身后绕过,把整个码头都笼罩的朦朦胧胧的。那股浓浓的火药味让三哥皱了皱眉,他看向棘薪的眼里是波澜不惊。棘薪看着这着场景突然大笑起来,那笑声交杂着许多复杂的情绪,他说:

    “闻到了吗?硝烟的味道!在我们的土地上,日本人的武器。还有一股刺鼻的气味,就像街边卖烤串的人一不小心烤焦羊肉的味道,不同的是他们不是羊,一小时前他们还是活泼乱跳、有喜有忧、思儿念母的……人。

    你们通过我的码头购进军火我装作没看见,我想着你们最多高价卖给**,结果全给了日本人。你们经我的码头,帮日军送货到前线,这是要攻打自己的国家,杀自己的兄弟。你们是老了老了忘了本了还是富着富着忘了家了?黄浦商会平时和日本企业合作,要走码头我那次拦过,但现在,你们和日本人结成了多深厚的友谊,居然运上了军火,要帮着打自己的国家吗!赚钱要有个度,别在乱世里丢了命钱还没花。”

    那群老头中有一两个犹豫了,但更多的和三哥一样仍就面无表情一双眼睛如古井波澜不惊,心也像深井一样,投一颗石子见不到波纹,大风挂过,也吹不动一丝涟漪。

    三哥看了眼那两个犹豫的老头,摇了摇头,他说,我们不幸生在这是个乱世,每个人需要的只有生存,你活在上海码头上,每天和兄弟打打杀杀保护别人。那你自己得到了什么?你在保护别人的家庭,但你没有家庭;你说我叛国,你有国吗。什么是国?满族人的大清还是袁世凯的大民国?又或者国民党领导的国家?你装什么圣人,这是什么年代?喝水就可能被下了毒,吃饭可能被炸死,走在街上就能被人莫名其妙的一枪打死,就是不出门呆在家里,天上都可能会掉个炸弹下来。

    如果你的国家连你的性命保护不了,那这样国家还值得你效忠吗?

    棘薪目光如炬,直直的看着三哥。他说,国家,就是我脚下的土地,不是某个人的,也不是某家的。因为我踩着它,它便是我的国家。它不安稳,我努力使它稳定,不是跳出去看它左摇右晃,是稳住它,让它好好的。就像我们的纺织厂,它没有先进的机器,速度不如别人,质量不如别人,工人素质不如别人,你喜欢先进的技术,引进它学习它这都没有错,可你为什么要践踏一个连它对手都算不上的弱者,如果这个弱者不思进取,不懂改进时代自然会淘汰它。你作为中国人,你选拥有先进的技术的外国投资是没错,哪怕那些是通过血腥手段强行进入我们的市场,哪怕那些技术是踩着无数无辜同胞的尸体传入的。我知道自然总是优胜劣汰,不管那些国家用什么方式我都法评论它的对错。但是你为什么要为了日企去践踏那已经在逐步成长的国企。我的国家它不强大被欺负我守着它,看着它成长,帮助它强大,直到超越所有看不起它的人,然后狠狠摔那些轻视它的人一个巴掌。你不愿意保护它没关系,它生你养你,你帮外人来践踏它,这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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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朋友说我在含沙射影唉…朋友们看出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