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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棘薪的劝慰

    一轮圆月慢慢升起,钟离看向远方,她没有回复棘薪的话,原先眼里含着的眼泪回流进眼里,眼睛带有些迷离。“我知道了,今天是中秋节。”

    “小时候每年都有人陪我过节。后来所有人都离开,19岁时,除了母亲,所有人都死了。20岁那年,母亲外出被日本人抓了,等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全身长满浓疮,瞳孔上蒙着一层死灰,四肢百骸全部长了灰色的绒毛,当时我抱起她的尸体,她身上掉出了几十条蛆虫……那种恶臭我至今都忘不了。日本人对于那个试验失败品,除了蹂躏还有**……”

    “别说了!”钟离一捂住耳朵怒骂道:“别在说了,够了!”

    棘薪苦笑了一笑:“为什么不说!对于那样的民族,你还有怜悯,还有不忍心!”

    “我没有!”钟离捂着眼蹲在地上双肩不停的颤抖着。

    棘薪端起红酒杯,摇了摇里面的红酒,他冷冷的看向钟离:“知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吗?你眼里含着恐惧,你在害怕什么,鬼怪?我告诉你,世界上没有鬼,就算有鬼那该有神吧!那些我们的如来佛祖、玉皇大帝、观音菩萨、地藏王菩萨……他们在那儿?看着我们的国人被杀戮,他们不帮我们。还是在怕因果轮回报应?我们这群炎黄子孙在这片土地上安安稳稳的生活,逐渐被东洋的大日本民族摧毁了,该受报应的也不是我们。钟离你在恐惧什么?犹豫什么?”

    钟离声音哽咽着:“他们是人,怎么能像砍杀飞禽走兽那样毫无感觉。”

    棘薪突然大笑出声:“杀飞禽走兽我还会有一丝怜悯。日本人,我只会憎恨,会有一种快感。

    我父母都被这个民族迫害死,我几十个兄弟都被这个民族做成了活体标本,我的同胞正被他们毒害着,我杀他们是为他们赎罪。

    你难道打算跟他们讲和吗?让他们放了我们?”棘薪说完起身下了楼。

    钟离抱着头,父亲被打成筛子的身体,母亲为父亲报仇未果被炸成了焦炭。最后钟离和弟弟钟离许南,大伯钟离明,大婶赵媛,表姐钟离赵婉,二舅许明,二舅妈周茜,表弟许朗都被日军抓了,他们眼睁睁看着对面牢房的人被注射鼠疫病毒,全身长出一个个红斑水泡,水泡破裂后留出一大滩黄水,然后开始长白毛,全身抽搐,吐白沫。日本人就穿着白色防护服把那些抽搐的人拖走推进一个大铁炉里,关掉铁炉门。里面的人不停的哀鸣哭泣惨叫怒骂,那种冲天的恨意怨念同焚尸庐滚滚黑烟直冲云霄。然后大伯、大婶、舅舅、舅母、表姐先后被注射了细菌病毒。钟离和钟离许南目睹了他们变异的全过程,同一间牢房里,表姐不停的磨着牙,大伯倒在地上抽搐吐白沫,大婶嘴里发出不能自控的咬牙声,舅舅舅母痛苦的在墙角相互紧紧拥抱者。最后他们全部在痛苦中昏迷,死亡。

    穿防护服的日本人进来拖走尸体,钟离许南和钟离拿起牢房墙角的板砖,敲昏了末尾的俩个军士。换了衣服想偷跑出去,可是很快被日军发现。

    小时候父亲教钟离姐弟俩武功的时候,弟弟最爱偷懒,逃跑的速度远不及自己的姐姐,一直落在钟离身后。钟离刚跳上了戚一前来营救的车,身后便是一声枪响,回头时许南倒在血泊中。

    其后钟离听闻当年杀死父亲的人到了上海,便想来上海,与去寻找组织的朋友戚一一路往南,结果中途不顺,加上东北地区日军首领清井·牧野到了四川,钟离便毅然决然的加入了组织,想着杀敌为父报仇,但她有不忍心,犹豫,怜悯,她不是舍不得杀这个民族的人,她巴不得这些禽兽都去死,但她每次动手都 舍不得,不忍心,她做不到和棘薪一样杀人不眨眼;也做不到像五姐那样,一颗子弹一个敌人;像大哥一样每发子弹必伤敌……但如果给她一本死亡笔记,规定。每写一个人的名字就那个人就必死,她能坐在家里把日本人的名字写的满满的。她怕的是由她自己亲手面对面杀死敌人,她害怕看到敌人死前绝望的、害怕的神情,那一瞬间,她已经忘记对方是什么人了,只知道那是一条命,会不忍心。

    但钟离也知道敌人不死自己就要死,所以每一刀都下的毫不犹豫,每一次回忆却是恐惧到汗毛树立,害怕到胆战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