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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十八、婚久必合(二)

    过了几天,西泠医科大学学生会主办的毕业舞会如期举行。商敖冽一整天都在学校担当一个国际医学学术研讨会的主持。这次会议的主题包括神经科学、传染病与疫苗研究、结构生物学与药物开发等等,有不少学生、记者都去了报告厅,夏雅因为赌气,硬是憋着没去凑这份热闹。

    此前,她确实耍了点心眼,故意在他面前漏出口风还假装置身事外,可他会不会因为她与别人跳舞就觉着揪心?

    夏雅忽然察觉,以前刚结婚那会子,她可以肆无忌惮地问他从哪儿蹭来的口红印子。如今,她发现他与贺青淳半夜通话,却不敢再问事情的来龙去脉,不敢像他提,因为她害怕捅破这一张纸。她对这个答案心存忌讳。

    倒腾来倒腾去,夏雅竟一丝丝报复的快.感都得不到,受伤的好像仍只有她自己,原来最该生气的对象竟也是自己。真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要不要喝果汁?”冷旸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其人本就是军人出身,身姿挺拔气场够足,称得上整场最抢眼的男士。加上他的女伴又是在学校里的风云人物,这对组合颇为拉风。

    夏雅脸上倒是不见丝毫得色,反倒看上去闷闷不乐,即使精致的妆容与合称的白纱裙再美,也遮不去她眉目间的愁云。

    冷旸见她发着呆不答话,就自作主张的替她找来些吃的和饮料。他笑说,“最近我倒是查出一桩挺乐的事。”

    夏雅喝了口橙汁说,“我还薯片呢。”

    冷旸大笑,“说‘乐事’确实欠妥,称作‘旧事’更贴切。”见夏雅感兴趣了,他不免莞尔,“而且,是关于你那位商教授的旧事。”

    夏雅微讶,转头朝左右看了看,确定周围没人在听闲话,才接着问,“这话怎么说?”

    现场音乐播放的浪漫唯美,冷旸就拉着夏雅步入舞池,她单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好奇的追问,“你快说呀,到底怎么回事?”

    “商敖冽他出生没多久,就被人贩子拐走过。”冷旸示意她稍安勿躁,接着说,“奇就奇在,他七岁那年自己找回家了。”

    夏雅听得瞠目结舌,这男人不愧是个人物,从小智商就高的出奇!“我以为只有在‘法治在线’这种节目里才看的到这种事。”

    冷旸绅士地用一只手轻轻扶住她的腰,“可不,你们家男人的过去可是多彩多姿的很,你没和他探讨过么?”

    夏雅听出他别有用意,就争辩道,“你别多管闲事才对,我觉着,他和我爸之间说不定就是在经济危机时认识的,后来成了忘年交,我爸就……”

    冷旸接话,“就要求商教授以身相许了?嘿,这好事怎么没落到我的头上!”

    夏雅哭笑不得的瞪他一眼。

    两人胡侃乱侃一阵,门口传来不小的动静,旁人陆续发自惊叹,夏雅不解地伸长脖子去看,隔着那么老远的距离,她仍是第一个就与商敖冽打了照面。

    舞池中的炫彩灯光打落在他仪表堂堂的身上,化作璀璨的星光。他看见她时,身体似乎一僵,眉头越锁越紧。他的神情倾诉着他的疲惫,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抚平那轻拢的眉峰。商敖冽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那站姿竟有一种不言而喻的孤傲。

    与佳人共舞,那是他无法做到的事。他只能看着,她和她的爱慕者共舞。

    夏雅本以为自己不会成功,可单单从他这一个眼神中便能看出,这一刻,她已经彻底的羞辱了他,将他作为一个丈夫的自尊,狠狠践踏在了她轻盈的足下。

    两人足有长达半分钟的无言以对,足有半分钟的深深相望,久得,就像那一个个无眠的夜,这般漫长……

    这时商敖冽却突然往旁边让了几步,原来他后头还跟着几个身材高大的外国人与学校的部分教授领导。

    一时旁人议论纷纷,整个舞会变得越发闹腾。

    “这人不是美国斯坦福大学的一个教授么?基因治疗中心主任,美国基因与细胞治疗学会顾问委员会主席……”

    “匹兹堡大学的副校长!”

    “耶鲁和霍普金斯大学的教授……都是下午在研究会上见过的……”

    “MIT的罗伯特教授!我崇拜的对象!”

    每一个,都是国际顶级的基因治疗专家和领军人物。

    在这群医学界权威教授面前,商敖冽的笑容依然充满自信与温和。期间,他淡定的目光唯有落在夏雅的脸上,才会变作浅浅的温柔。

    这天着实忙碌,商敖冽晚上陪他们这群大人物在高级饭店吃完饭,就在考虑晚上的业余节目他要不要跟着去。但如果去了,这边怎么办。

    于是,他便提出西泠医学院正在举办一个毕业舞会,问这些外国友人有没有兴趣也加入其中。思来想去,这是他能想到最两全其美的结果。

    远处,夏雅见商敖冽依旧是那身老土的装扮,却因为那丰富的涵养底蕴,让他近乎完美。非要说这男人唯一的美中不足,或许便是那残缺的身体。可这又分毫不影响他对她的吸引。他的气度、他的优秀,就连贺青淳也配不上他!

    而她做了什么?在大庭广众与其他男人跳舞,即使旁人不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可她所谓的“报复”,真的应该是如此的吗?

    意识到这些的夏雅,鼻子里像针刺一样的酸疼,她离了冷旸几步,内疚的说,“我要回家了。”

    只有商敖冽在的夜晚,她才能安安稳稳的入睡。即便他还不那么在乎她,喜欢她,可她认定了一个人就不能轻易说服自己放弃,所以,她要回家了。

    似乎是有一种默契,商敖冽与夏雅在舞会一处僻静的地方不期而遇,他生硬地迈着步子,来到她跟前。“一会我安排学生送他们回宾馆,你等我一起回去。”见她打扮着实温婉可人,忍不住又夸了句,“这条裙子挺漂亮。”

    夏雅心中又惊又喜,“你是特意来接我的?”

    他笑了笑,说,“我是你丈夫,不来接你能行么。”

    这是商敖冽第一次自称为她的丈夫,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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