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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赎身

    早上醒来的时候,溪玉发现自己躺在榻上,身上盖着昨日他拿来给澹台于磬用的毛毯。屋中空荡荡的,原来她已经走了。楼里其他人还在美梦中,溪玉看了一眼天色,赶紧洗漱,穿戴整齐就向后院跑去。冷傲言对他要求很严厉,每日天都没亮就开始教习,虽然很苦,可溪玉学的很起劲,从来都是早早就来练马步。

    远远看到院中立着一个笔直的身影,溪玉小跑过去,忐忑道:“师傅,我来晚了。”

    冷傲言打量了他一会,直把他看得紧张的手心冒汗,才用没什么感情的声调道:“开始吧。”

    ***

    容倾瞧着断了一根的琴弦,有些犯难。晚上他要去孙大人府邸演奏,这个时候七弦琴断了,着实让人头疼。不巧楼里修琴的师傅昨日向陈爹爹请了半月的假,回老家去了,听说她家里夫郎要生了。现在再去外面请人来修怕是也来不及,他这把虽不是什么名琴,可琴弦都是由冰蚕丝制成,要修的和之前一模一样得花费不少时日。

    调试着嬷嬷找来替换的琴,这音色……容倾轻蹙眉头,带着这样的东西去,一定会被孙大人怪罪的。正焦急着,容倾突然想到陈爹爹那里藏着一把好琴,现在情况如此危急,就算为了凝香楼的声誉,陈爹爹也会答应他的。

    确定了这个想法,容倾脸上愁云散去,让人把送来的琴都放回原处,自己去找陈爹爹了。陈爹爹的房间在三楼,容倾虽然没来过几次,可是仍然很快找到了房间,刚准备叩门,就听见里面隐隐传来女人说话的声音。

    爹爹房里有人……容倾脸一红,连忙准备避开。转身的那一瞬间,他的耳际蓦然滑过某个名字,急匆匆离去的脚步不自觉停在了那里。

    房间里。

    陈爹爹把手上的银票放在案几上,脸上的神情有几分凝重:“不知佟大人说要给溪玉赎身是什么意思?”

    “就是爹爹理解的意思,”佟传铭吹着手上的茶水,低头抿了一口,盖上杯盖放回桌上,抬头笑道,“这溪玉虽然是清倌,可我给的价格绝对不低,还是说,陈爹爹舍不得,不肯给佟某这个面子。”

    “玉奴不敢。”陈爹爹脸色有点变了,“佟大人现在就要带溪玉走吗?”

    佟传铭一愣,随即笑了:“陈爹爹误会了,我说的虽然是赎身,可没说是给我。下个月的初五是澹台大人的生辰,你把溪玉给她府里送过去。”

    “澹台大人?”陈爹爹一惊,“是礼部的澹台于磬大人吗?”

    “除了她还能有谁?”佟传铭貌似心情很好,“这几个月她往你这边跑的不少吧,陈爹爹是聪明人,应该懂我的意思。实话告诉你,这事不仅是我的主意,殿下也是这个意思。你要是办好了,对你凝香楼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明白了吗?”

    秦王殿下……陈爹爹腿脚一软,脸刷地就白了:“是,玉奴明白了。请佟大人放心,这事玉奴一定给您办好,绝不给您和……那位大人添乱。”

    佟传铭叹道:“要是朝中人都有爹爹一半的聪明,我和殿下也不会这么累了。”

    陈爹爹紧咬着唇,含糊地应了几句。想到溪玉那孩子单纯明媚的笑脸,陈爹爹心中蓦地划过一丝刺痛。

    ***

    容倾快步跑回房间,猛地合上门。转过身,身体里仅有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背靠着木门大口大口地喘气,容倾紧紧捂着胸口,感受着胸腔在手底突突地震动。怎么办?他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事,还是关于溪玉……想到溪玉就要走了,容倾难过的直想流泪。

    “容倾,容倾,你在吗?”

    是溪玉的声音!容倾一怔,条件反射地打开门,果真看到溪玉灰头土脸地站在外面。

    “原来你在啊,怎么这么久才来开门。”溪玉抱怨着走进来,一进门就扑倒在床榻上,“累死我了,今天师父训练的真狠……容倾,借你的地儿给我睡一下。”

    容倾楞楞的:“你怎么不睡自己的房间?”

    溪玉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躺好,听到容倾的问话,嘴巴鼓了起来:“要是我回自己的房间徐嬷嬷肯定又要让我练琴,我先躲你这儿休息一会儿,容倾你别跟别人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