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娘不是我亲娘，是二娘，我娘是老三，我现在也是你的老三，但她俩都管我叫姐姐”，白云很幸福的样子，“我这娘一文钱当命，哪肯用佣人。我娘在时我娘是佣人，我娘死了，就我做了……”

    蓝天坐起来，两手轻轻地抱着她的肩，“什么？你娘死了？”

    白云把湿头发用毛巾包起来，半躺在蓝天怀中，喃喃地说：“是的，死了。我八岁时死的……”

    白云慢慢地告诉蓝天，她娘是种水稻那种农户的女儿，婆婆养了连她娘三个女儿，前面两个女儿十三四岁时都嫁了人，她娘在她十五岁时婆婆生了重病没钱治死了，公公没钱安葬她婆婆，把她娘挂上标

    牌一百大洋出卖。她娘美丽秀气，但大都庄户人家，别说一百大洋，十个大洋也没有，到下午还没卖掉。马局长那时才是个科长的官，他已有二房夫人，大夫人一儿一女，二夫人刚生一子，他骑马经过

    ，一问经过，很是同情她娘，加上她娘生得端庄美丽，拍拍她的肩说：“姑娘，我愿买下你，并加二十大洋，做我夫人，你愿意吗？”白云娘望望他一表人才，骑着枣红马，说话又很和蔼，便说：“老

    爷，小女愿意，做妾做奴都愿意”。马科长丢下一百二十块大洋，叫她爹画了押，契书上写成把女儿秀梅嫁给钱江马大福为妾，然后把秀梅拖上马，带到镇上给秀梅换了漂亮的新衣服带回家办了一桌酒

    ，和白云娘成了亲。白云娘当然觉得是从糠箩里到了米箩，她本是穷人家孩子，美丽、贤惠、温柔，夫妻恩爱，一月后就怀孕了。马大福大夫人很善良，是个碧玉，她生过孩子，常向白云娘讲怀孕生孩

    子的知识，只有二夫人刁蛮尖刻，每天叫白云娘做这做那，大夫人问秀梅苦不苦，秀梅笑着说：“别说老爷疼我，比起我在家中种田砍柴，养猪喂鸡都是一个天一个地的呀。”

    秀梅那爹，有了一百二十大洋，发了，抖了，又娶了外村一个二十岁只有一个儿子的小寡妇，还不到三月，小寡妇趁秀梅爹下田了，把还有一百零二块大洋拿了，抱着儿子跑了。秀梅爹回来一看不见小

    姣娘子，找、喊不见，一摸箱底大洋一块没有了，急得发疯地喊，到处找寻，第三天他到山上找，几天没有回来，他跌下山坡，头摔在大石头上死了，被豺吃光了肉，有几个人上山打猎发现了秀梅爹尸

    骨，从撕破的衣服上认出是秀梅爹，乡人们告诉了秀梅的二个姐姐，二姐又找到秀梅，三姐妹葬了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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