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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旗开得胜

    县幼儿园就在县委的后院,礼堂里正播放着乐曲《在希望的田野上》,进了屋见窗帘紧拉着,天棚上的霓虹灯转动着在不停地闪烁,投射下来花花绿绿的光在昏暗的大厅里晃动着,这一切让我们几个人特别好奇。

    随着欢快的音乐,组织员办公室的张建军,干部科田春山等几个人正在大厅中央与一些不相识的女同志拉着手翩翩起舞呢。

    见此令我一惊:“这不就是电影里香港人或旧上海滩百乐门跳的交谊舞吗?”

    自己知道,这些年机关里有个不成文的约定,接触女性都要注意分寸,男女在办公室谈话门是要开着的。就是跟女同事说话也要避开目光,不能盯着对方的脸。你说象交谊舞这样面对面地近距离身体接触,多让人难为情啊!

    几十年的传统教育,历来是男女有别授受不亲的,对异性间这样手拉手又勾肩搭背的,我感觉很不适应。心想如果自己要真上场了,拉起女同志的手一定会羞得心跳脸红。

    “福泉,你们几个倒是上啊?”张建军在舞池里边跳着舞歪过头来喊我们过去。

    “既然来了就上去试试吧?”一股好奇感在诱惑着欲望,不由心里嘀咕着,突然间我也有种跃跃欲试的感觉。

    成林指着舞池里担心地说:“咱们对跳舞一窍不通,若是走乱了舞步踩到了舞伴的脚出洋相,不得被心耻笑死呀?”

    “这舞步我肯定走不上,看看热闹吧?”

    我知道自己笨,记得小学时候跳忠字舞都被张四奶奶撵下场了的。只好躲在角落里驻足观看,他俩也没胆量上场去试一试。

    “走吧?光看也学不会,过几天我安排人教教,咱们再来这儿跳。”耿福泉一脸扫兴地说,他领着我们悄悄离场回到了单位。

    家穷这些年也没做过新衣服,脱下军装离开了武装部,我就只剩下在乡下时的中山装那些旧衣服了,没办法上班又穿上了部队发的那身绿作训服。

    组织员办公室张建军见了很不解地问:“你都离开武装部了,还穿这衣服干啥?”

    “我别的衣服洗了还没晾干呢。”被问得脸通红,我赶紧吱唔说。

    见同事这样说,前几天我一狠心花了一百三十多块钱,在商贸大楼买了套毛料西服。

    “你上当了,这毛料是不纯。”可回来耿福泉和董成林都说这是假货。

    后悔之余,跑了好几趟才找到张连富主任,知道我是县委组织部的,他才给退了衣服。

    “建议你买布料自己量身定做,能保证质量,又经济实惠。”耿科长和成林都这样劝我。

    昨天北屋的同事张国学热心领着我去百货商场买了块黑色带细影格的毛料,可我俩拿着它去服装厂做衣服时,却吕厂长不在,不得不扫兴而归。

    早上到单位,耿福泉主动凑过来说:“听国学说你昨天衣服没做上,走我领你找吕厂长去,让他给你加细好好给做做。”

    “咱做衣服求人家好吗?”觉得也不是部领导,吕厂长哪肯给咱这个面子呢。

    县服装厂吕守业厂长腿脚不好,外号吕瘸子,个头不高挺大的方脸上立着很浓重的黑眉毛,长着双眼暴皮的大眼睛,他在办公室热情地接待了我们:“欢迎耿科长大驾光临!您有何吩咐说吧?”

    “吕厂长麻烦你给做套西服呗。”耿福泉见面就开门见山地说,听着好象他俩很熟。

    “耿科长你做件衣服这是小事儿,好说,好说。”厂长陪着笑脸,紧忙从衣兜里摸出香烟来,递过去又殷勤地给点着了火。说着他马上找来了管生产的张俭,吩咐说:“你领着去车间,找个好师傅把这份活儿给做了。”

    我把腋下用报纸裹着的布料递给了张俭,临去楼下裁衣前对着耿福泉小声耳语说:“咱得给钱,不能让人家白给做。”

    “收啥钱,这点活再收钱不是六亲不认了吗?”吕厂长似乎听到了,马上大声反驳说。

    耿福泉顺水推舟地朝我笑了笑。“厂长是好哥们,能要咱们钱吗?”

    裁完了衣服,闲扯了几句,俩人方握住吕守业的手辞别。“那谢谢大哥了,以后部里有事你就吱一声。”

    这一切令我很诧异,又让我联想到了东辉转学那件事,没想来到组织部身架突然高起来了,一个小科员出来办事也总是这么顺利。

    回到单位坐在那儿喝着茶水,头脑中一直在想刚才的事:“耿科长这样热情是同事间的纯洁友情,还是参杂了别的什么呢?”

    通过这几个月对他的了解,加上听到董成林背地里对其不满的叨唠,觉得耿虽比自己岁数小,官场上却非常圆滑,对没有目的之事他是从来不屑一顾的,自己与耿根本就不是一个道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