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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双喜临门


    我觉得范喜奎满可怜的。惋惜地说:“真太可惜了,按现在的形势说,将来他也一定能转为公立老师的。”

    “你还向着他说话呀!辞退回家时他还咬出你来了呢。跟你攀比说:‘鲁强老师不也超生了吗,你们咋不要求学校处分他,撵他回家呢?明天我去县里告他去。’”翠花生气地告诉说。

    “他若是这样可过分了,咋说也一个槽子好几年呢。”

    “蹲点的孙主任把范喜奎好顿损,他说:‘鲁强上学了,人家户口迁走已再不归当地管,谁让你没考上学呢?’这范喜奎才消停下来。”

    我听了心一惊,吓得一身冷汗:“多亏了孙主任同情咱们,不然公社就是追到学校也得把我整回来。”

    “鲁强你说范喜奎能不能哪天再心血来潮,把咱超生的事折腾出来?”翠花一脸恐惧地问。

    本来见到儿子欣喜万分,这下又让我忧虑起来了:“这事也难说啊!他那人忌妒心强。”

    大孙子降生后母亲伺候一天儿媳就走了。我又不在家,翠花这月子也没坐成,她天天要照看两个孩子,又得操持家务。我虽心里很着急,可这是超生,怎敢跟学校去请假呢?周一早上只好恋恋不舍地回到了学校。

    此后心里恐惧着这超生的事,很长一段时间里,在学校让我终日心中惶惶不安,总怕公社里打电话或写信到学校反映自己的超生问题,也不知道学校会不会因这事取消我的学籍。这样子一来,在学校里我就默不言语了,凡事低调总是夹起尾巴做人,一天天蔫头巴脑打不起精神来。

    有一天下课张万仁把我拉到一边,偷着小声问我。“听说你媳妇生个儿子?”

    “你听谁说的,哪有这事啊!”我脸色都变了,以为真被人举报到学校了呢。

    他笑了笑说:“这事你还瞒个啥,咱们家乡那儿都知道,前几天我媳妇也超生了,又生个女儿,和你儿子也没差几天。”

    “还以有人把我告了呢,万仁你可吓死我了呀!”

    听了他的话让我多少宽慰了些,觉得学校里不止我一个人超生就好办了,不是都说法不责众吗?虽是这样想,可还不能完全放心。

    这样子恐慌了几个月,也没听到啥动静。我觉得学校就是知道此事,也许会怜悯我考上学不容易的,睁眼闭眼的一定会假装不知道,没人多管这闲事的,这颗心总算稍安稳些。

    学校开设的是高中课程,只是多了一门《教育心理学》,自己凭借过去的老底儿就可以应酬考试的,所以在学习上很轻松。

    班主任江峰是个和我同龄的年轻小伙子,东北师大的工农兵大学生。他的哲学课非常棒,上课从不拿课本,也不看一眼教案,却讲得有板有眼的。让我最佩服的是他的课堂板书,不光字写得俊秀,他把授课要点归纳得简明扼要,知识链标得一清二楚。

    我喜欢江峰的哲学课,更欣赏他的为人。在他身上,让我体会到人必须有本事才能傲立于世,被他人所羡慕敬仰,让人家打心眼里佩服你。觉得自己今后要象江老师那样,以自强做为立身之本。将来不管做什么事,都必须尽全力去做得最好。千万不能满足于低标准的一般化,干啥都水水汤汤的,让别人瞧不起。

    师范学生每个月国家给下拨十八块五的伙食费,供给三十三斤粮食,在学校念书吃饭是不用交一分钱的。

    食堂是包干伙食,早上玉米大饼子白菜海带汤,中午炒菜每人两个白面馒头,晚上就吃个八分饱,因为四两小米饭也就是一平碗。一天中只有早饭管够吃,中午晚上大家都吃不饱。所以上桌就都跟抢饭似的,怕耽搁了吃饭谁也不吭声,几乎个个都是狼吞虎咽,没人细品饭菜到底是个什么味道。

    自己正值二十多岁,胃消化得特别快,加上吃个七八分饱,基本上课间都躺在宿舍里不敢去操场活动,就怕消耗体能饥饿难耐。看着同学们都去门口的小卖部吃面包活腿肠,自己再饿也得挺着。

    别说兜里没钱,即使有时学校补发给放假期间食堂结余的伙食费我也不敢乱花,都得如数拿回家去。因为这点钱得备着,万一俩孩子有个头疼脑热的,好用它抓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