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子兮在不远处确实看到了几个大人，但感觉不像是这个小男孩的父母，可能是其他长辈。

    “那就行，你一个人可不要到处乱跑哦。”颜子兮温声说道。

    “好。”顾思哲点了点头，又道：“阿姨，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是不是所有失去孩子的母亲都会像你刚才表演出来的那么难过？”顾思哲道，每一个字都说的格外郑重。

    颜子兮一顿，而后给了肯定的答复。

    “当然，这个世上没有母亲会不爱自己的孩子。”

    “那如果你的孩子走丢了，你也会这么难过吗？”顾思哲又问，垂在身侧的手指不自觉蜷在一起。

    颜子兮脑海中又一次浮现那个小小的身影被扔到大海中的画面，心脏传来狠狠的疼痛。

    “不会。”颜子兮道。

    果然……

    人都是自私的。

    顾思哲低下了头，再一次认同顾景行的看法。

    他的亲生母亲估计也是如此冷血，所以才会毫不犹豫的把他丢弃。

    顾思哲陷入了黑暗，浓浓黑屋将他包围，他被困在其中，怎么也没法找到出口。

    “我会比这更加痛苦。”

    一道清冷孤寂的嗓音打破

    了即将吞噬顾思哲的黑雾，他猛然抬头，看到的是一双漂亮至极却丧失生机的眼。

    “我会日夜都合不拢眼，每天每天都像是在烈焰里被灼烧，只要一想到那件事，心就像是被人用剪刀剪开一个又一个口子……”

    顾思哲被颜子兮眼里充斥的痛楚震撼，久久都没法说出话来。

    “那种痛苦，比之死亡更加难受。”颜子兮艰难说道：“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我的死，去换他的生。”

    顾思哲久久没能说出话，他能感受得到，颜子兮没有开玩笑。

    她真的，愿意为了她的孩子去死！

    真的有这样的人吗？

    这……就是母爱吗？

    他喉头酸涩，眼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通红。

    为什么，为什么他不能拥有这样的母亲呢？

    为什么，为什么他一生下来就注定要被丢弃呢？

    顾思哲不明白，他只是很想，很想扑倒颜子兮怀里，哪怕只是抱抱也好。

    可是他不能……

    对她而言，他只是个陌生人。

    颜子兮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么多，对方明明就是个连面都没见过的小朋友。

    她收拾了下情绪，“抱歉，我好像说的有点多有

    点严重了。”

    “不，没有。”顾思哲摇头，双眼像是被满天繁星点亮的夜空，漂亮的不像话。

    “阿姨很好，真的很好。”

    他用力点头，像是发自肺腑这样觉得。

    小家伙认真的模样让颜子兮不禁失笑，“好了，阿姨还要去忙，你乖乖跟着你家大人，不要乱跑好不好？”

    顾思哲很不舍颜子兮的离开，可他却没有一个能留下她的身份，只能万般不舍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