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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我会比他更‘轻’的

    满眼阳光。

    周东北头痛欲裂,什么都看不清。

    不远处有个男人叫嚣着:

    “要么还钱,要么嫁给我,你总得选一样吧?”

    耳边一个女人在哭:

    “东北,你别吓唬姐,快醒醒,呜呜呜——”

    他疑惑起来,这声音好熟悉,特别像自己的姐姐周东南,可她明明在1986年夏天跳河自尽了......

    意识渐渐清晰,身体却不听自己指挥。

    他努力地想要抬起手揉揉眼睛,大脑玩了命的传输着指令,感觉过去了好久,手和脚才属于了自己。

    这种感觉十分奇怪,却很真实。

    我在哪儿?

    好冷!

    感觉有眼泪滴落在了脸上,热乎乎的。

    眼前光线五彩斑斓,渐渐的,一个影子越来越清晰。

    一双潭水般乌黑的大眼睛,逆光下,她脸颊的绒毛清晰可见。

    “姐?!”

    周东北瞬间睁大了眼睛,头皮发炸,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

    做梦!

    一定是在做梦!

    “东北,你醒了?”周东南用力抱着他,呜呜大哭,随后又惊叫起来:“血?出血了......”

    手忙脚乱掏出一块手帕,按在了他头上,“疼不疼?你可算醒了,吓死姐了!”

    周东北觉得头顶又是一阵火辣辣的疼,这疼痛让他又清醒了一些。

    如果是做梦,怎么会如此真实?

    “行了!”一个中年男人嚷了起来,粗声粗气:“也没死,嚎什么丧?”

    他扭头看了过去,一眼就认了出来,狗皮棉帽子下一张大饼般油腻的脸,这是隔壁小屯的村长王祖德,人送绰号王老骚!

    他身边一脸青春痘的小子,是他的儿子王木生。

    还有三个抄着袖年轻人,穿着油叽叽破棉袄,一个个抖腿晃肩浑身嘚瑟肉,都是小屯的无赖。

    眼前这一幕太熟悉了,他记起来了,这是1985年的冬天!

    周东南梨花带雨,搭在肩头的大辫子都已被打湿,心疼的问他:“咋样?还疼吗?”

    “没事儿,姐,不疼!”

    他摇晃着站了起来,伸手拿下头上的手帕,已经被血染透了。

    左右邻居翘着脚在看,虽然平时相处的不错,可王老骚父子俩恶名太盛,没人敢上前帮忙。

    周东北用力呼吸了几口清冷的空气,感觉一阵阵眩晕,一个踉跄差点又摔倒,周东南慌忙扶住了他。

    重生?

    不会吧?

    印象中,这类小说的主角,不是总裁就是亿万富翁。

    他有些茫然,不明白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条件放宽了?

    记得是今年春天,父亲收了王老骚600块彩礼钱,要把姐姐嫁给他的儿子王木生,姐姐不想嫁给那个无赖,可父亲又把那笔钱输了个干干净净。

    于是就有了今天这一幕:父子俩上门逼婚!

    头又疼了起来,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死了?

    不等他继续往下想,王木生又骂了起来,“操,几扁担就他妈打傻了?”

    他身后那几个小子也跟着骂骂咧咧。

    王老骚站在那里,腆着肚子背着手,一脸不耐烦。

    周东北还处在茫然中,愣眉愣眼看着眼前的一切,1985年?真是如梦似幻。

    王木生大步走了过来,伸手就扯住了周东南的胳膊,嬉皮笑脸:“东南,都知道我喜欢你,从上小学时我就贼喜欢你!”

    “你家彩礼钱都收了,这都多长时间了,不能出尔反尔吧?嫁给我吧,我爸说了,咱俩结婚,三大件一样不少......”

    “你撒开我,撒开!”周东南挣扎着,大声喊着。

    两个人纠缠在了一起,王木生一双手更是不老实,东捏一下,西掐一把。

    那三个小子更是嘻嘻哈哈,眼睛冒着光。

    周东南羞愤的脖子都红了,脸上都是眼泪。

    周东北终于彻底清醒了过来,猛一抬脚,“噗!”踹在了王木生胯上。

    “蹬蹬蹬!”

    王木生撕扯着周东南后退了几步,随后一起倒在了雪地上。

    “小逼崽子,你敢动手?”

    王木生爬了起来,指着他的鼻子,跳着脚破口大骂。

    周东北眼睛一扫,就看见了不远处柴垛上的那把大斧,迈步跑了过去。

    王木生咧嘴大笑,“操!你个熊货还敢动斧子?刚才两扁担就挺了尸,有能耐就他妈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