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漕镇人？”

    让牛东升猛的一问，业子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发出声音来。他心里想着：“这家伙也太厉害了，他怎么知道我是漕镇人的？”

    但令业子感到惊谅的远不止这个，牛东升看出了被他一问，业子一时惊呆，更加验证了他的猜测，于是，他马上接着厉声问道：“你叫业子？！”

    其实，牛东升一开始也没想到，这个磨刀客，居然是业子。

    牛东升去漕镇准备潜伏进平头猴部时，业子早已经随安子到上海了，所以，他并没有见过业子，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但是，摸清曹家六少曹顺的底细，这是小猪史派牛东升去漕镇的目的之一。而业子、安子和六少的关系，漕镇老幼皆知。所以，当牛东升在漕镇打探曹顺的消息时，总是连带着那个铁匠铺的傻大个业子和裁缝铺里那小个子鬼精灵似的安子。

    同时，作为职业间谍，牛东升每到一地，对当地的风俗人情，尤其是地方方言特点等，都有着浓厚的兴趣。在他看来，这也是特工的基本功之一吧。

    到了漕镇之后，牛东升一边打听怎么能接触到平头猴，一边则是跟当地人学习一些简单方言，顺带着就把关于曹顺以及与曹家有关的消息一并打听了。

    业子没上过学，所以，他的话语里，漕镇方言口音格外重，因此，牛东升一听，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心里一琢磨，这不正是漕镇人说话的腔调调嘛。

    漕镇，打铁匠、磨刀客，这一连串的信息组合到一起，他就想到了漕镇人挂在嘴边的六少和铁匠铺业子。

    前一阵子，六少，安子，业子，这三个人几乎是同时在漕镇不见人影了的事，漕镇人中间有不少版本说法。其中，传得最广的，就是说，曹顺投了日本人，三兄弟也就做不成兄弟了，各奔前程，都去上海讨生活了。这个说法最令人信服，原因其实也简单，因为业子和安子曾经在大街上嚷嚷过，他们俩要和认贼作父的六少割袍断义。

    眼前这个磨刀客，就是曹顺曾经的好兄弟业子，这样的联想一起来，连牛东升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要知道，曹顺现在就被软禁在这个院子里，这个时候，他的好兄弟业子出现在这里，这事是不是有些巧合得过头了?所以，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会不会李十美策划的事情走漏什么消息了？

    这时候，看着牛东升的神情，站在一边的李十美也察觉出了不对劲的苗头，他的手看似不经意的扶向腰间，实则是他在做拔枪的动作准备了。

    而另外一个人，把曹顺叫进院子里磨刀的荀陆机则有些傻眼了。

    这个磨刀客，明明是他刚从大街上叫回来了，怎么凑巧是牛东升认识的？不过，转瞬间，他想到了牛东升刚提及的漕镇，一下子似乎明白了什么，背后惊出一身冷汗：“这小子居然是漕镇人，那么，会不会他认识曹顺，甚至是和曹顺还有什么特殊的关系？我这岂不是把灾祸迎进门来了嘛。”

    想到这里，荀陆机也是暗暗运气，身躬像是压缩了的弹簧一样蓄起攻击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