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搜索繁体

18、第 18 章

    ??司漂最后没有给祁垵一个结果,她的心本来在纠结于应该如何委婉地告诉祁垵自己的命运,但是看到沿闻屿的时候,她满心满眼的,却在思考为什么也会受伤了?为什么每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身上的宿命感总是在牵引着自己的心一次次点燃。

    关于那些司漂自己给自己说好的,不再理会他的生活,不再因为他的出现而不由自主他的跨越界限终究是失败了。

    司漂第二天放学站在沿闻屿经常停车的停车场边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

    她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都是沿闻屿破损的车后座以及他鼻梁上的伤口。

    今天司漂在学校里看到他的时候,他只是简单地用了个创口贴敷衍地处理了一下伤口。

    后来他就再也没出现过了,连午饭都是郭凡点了外卖,冒着被教导处主任的恶犬般追逐的情况下送上来的。

    司漂隐约地觉得,沿闻屿受的伤,有些严重。

    她掂了掂昨晚从家里的柜子里拿出来的跌打损伤膏。

    昨晚上刚下过一阵雨,坑坑洼洼的地面盛满了夏日的色彩。

    “赶紧的,趁那小子来之前赶紧完事。”

    司漂听到声响,迅速地躲在墙角里。

    她探出个脑袋,看到停车场里来了一伙人。

    为首的那个,司漂听栾箏说过,隔壁职校的,他爸在桑谭岛开了一个潜水俱乐部,仗着自己身形魁梧嚣张跋扈的,别人都叫他状哥。

    大个子蹲着四下警惕:

    “监控看了吗,别拍着了,这小子记仇的很,今天能把他车砸了明天就能把你们牙拔了。”

    “大哥,您放心,我们精明着呢,这一块没有摄像头。”

    “那行,赶紧的。”

    “状哥,昨天我还看到沿闻屿跟黄波的人干架呢,沿闻屿能跟黄波这种混黑圈的打平,你说光凭我们这几人,能讨到好处吗。”

    另一人畏畏缩缩地递着话,“趁他伤了来砸他的车,会不会太落井下石了一点。”

    那人说完就被大个子狠狠地踹了一脚,“你怂是不是,怂你回去啊。”

    “不是我状哥不道义,混江湖就得是这个混法,抓龙还得先打残呢,更何况我就是来给他点教训,谁让这小子这么嚣张,就凭他爹欠的债,他就该低头耷脑地着受着。”

    旁边的人顺势马屁就拍上了:“啧,要我说还是状哥会投胎,有人撑腰就是不一样,这种浑小子,迟早有一天会倒霉,死在大街上都没人收尸。”

    “不过状哥,我可听说那小子邪门的很,不会有什么背景吧?”

    “能有什么背景?有娘生没娘养的小杂种,能活下来就不错了。背景?你去问问沿闻屿是个什么背景,说出来吓死我。”

    “哈哈哈哈哈……”

    又是一串张扬地笑。

    司漂站在那儿,不由地后脊背僵直,她听到那些细碎的文字伴着耻笑,密密匝匝地钻进自己的脑海里。

    “有娘生没娘养、”“小杂种、”……关于出身、关于命运,甚至关于天然的人.种.阶级,充斥在他们嚣张的议论中。

    大状见聊的差不了挥了挥手,“行了行了,赶紧的,不然等会人来了。”

    一群人互相点了点头,就拿起家伙超沿闻屿的车子方向走去。

    他的ktm安安静静地在那里,反光镜碎了一个,后座轮胎上的挡板碎了一块,身上大大小小都是划痕。

    不发动的时候,完全不像是一团火,像是一个安静的智者。

    它自始至终都没有向司漂发出求救的信号。

    它不紧张也不害怕,反而让不安的司漂觉得,自己才是那辆要被砸碎的车。

    沿闻屿的车是有生命的。

    司漂这样想着,后一秒,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充满勇气地冲到他们面前,用冲破山河的气势高声喊道:

    “不许碰它!”

    她的突然出现很明显是把人一呵。

    “哪里来的野丫头,小学生?”状哥疑惑地看向同伴。

    同伴摇头,不认识。

    “喂,少管闲事啊,哥哥拳脚不长眼,当心碎了你的小脸。”

    司漂垫脚往前扬了扬脸,出都出现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只顾着把话说爽:“该当心的是你们,有本事等沿闻屿回来正面过招,只会暗地里捣乱的一群小鬼!”

    “妈的,这女的敬就不吃吃罚酒。”状哥当即就火了,拎着司漂就往旁边一扔,“滚开,别挡老子道。”

    司漂脚下不稳,一个趔趄屁股坐在地上,手上瞬间沾满了泥水。

    那群人根本就权当她是路过的一只果蝇,挥挥手就把她打发了。

    司漂从地上一骨碌站起来,长开两只手,像一只大雁一样拦在他们面前,“我都看到了,你们最好赶快走,不然我一定会跟沿闻屿说就是你们干的,看他会不会放过你们。”

    “哟吼,怎么滴,还威胁我们呢小屁孩,你跟沿闻屿关系很好?”

    那大个子男生横着脸笑,卷着手上的袖子:“忘记跟你说了,哥哥我最讨厌的人,就是桑谭中学的沿闻屿,既然你跟他关系那么好,那么你替他受了这波苦。”

    司漂还未来的及说话,腮帮子旁边就传来一阵腥咸,她整个人被摁在地上,脖子被钳制住,整个脸贴在地上,浑浊的泥水落在她的睫毛上。

    司漂感受到从侧脸传来的疼痛,她被揿在泥地里不能动弹,像一只被大雨打湿飞不起来的灰蛾。

    “怎么样,爽不爽,还要不要出头了。”

    那男人盯着几乎把头埋在坑洼泥地里的司漂,笑着看她喘不过气来的挣扎。

    司漂听到他们在哈哈大笑。

    几个男生站在那儿,享受自己成为主宰,捉弄弱小让他们只敢在暗地里膨胀的自尊得到了无限放大。

    “你去告诉沿闻屿啊,你跟他说,桑谭岛状哥今天就是来了,不仅砸了他的车,还踩了他的人——”

    大壮蹲下来,把司漂沾满泥水的头发捋开,露出她那双处于弱势却还凶狠盯着自己眼睛,“哦,你也算不上他的人,你说你在这蚍蜉撼树,他知道你的存在吗?”

    司漂啐了一口大壮,她执拗起来不像表面那么软弱。

    大壮及时闭了闭眼还是被司漂吐到了。

    他立刻大火,“他妈.的贱货!”抓着司漂的头发就要朝她的脑袋打去。

    司漂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就算在这里被敲碎了脑袋,她也没有后悔的时间了。

    只是就在那关键的瞬间,司漂忽然感觉自己身子一轻,身体好像已经离开了泥泞的地面,等到她能够把睫毛上厚重的泥水撑开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被拎起来脚尖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