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贞的声音，刺激得顾青时想起了一些极其不愿意回忆的往事，越发火烧浇油。

    顾青时朝着段人杰肚脐下某个地方狠狠踢去。

    “啊...”

    段人杰惨叫，蜷缩得如同煮熟的虾。

    白贞整个人都抖了一下，忙不迭挡在段人杰前面。

    “顾青时你疯了，”

    “我没疯，再没比今天清醒的时候了。”

    几年前她才发育，就被段人杰盯上，对她动手动脚，说反正不是亲妹妹，摸一下又怎么了。

    她告诉白贞想寻求保护，白贞却骂她小小年纪就不检点，勾引了哥哥。

    白贞打她骂她，替她和段人杰道歉，息事宁人。

    白贞作为妈妈，亲自打垮了亲生女儿的脊椎，让她永远直不起腰，抬不起头来，卑微到尘埃里。

    今天她自己站了起来，亲自给自己出气。

    段人杰疼得满脸扭曲，被顾青时眼底的阴鸷吓到，死死抱住白贞的胳膊。

    “妈，妈我好疼。”

    “没事，妈妈在呢。”

    白贞听到段人杰叫她妈，还这么依赖，眼底露出了欣慰。

    这么多年了，她终于得到了他们的认可，让他们改口了。

    “妈妈你快帮我报仇！”

    “好，好。”白贞忙答应，看向顾青时，“青时，快过来和你哥哥道歉，你怎么能打你哥哥呢。”

    “他该打，以后敢惹我我见一次打一次。”

    顾青时看着两人抱着一起母慈子孝的画面，“继子都接受你了，感动幸福吧？你就多珍惜一下这幸福时光，一个小时后就没了。”

    白贞和段人杰脸色大变，“你想干什么？”

    “你不许去！”白贞威胁，“顾青时，你还要认我这个妈，你就不许去...”

    顾青时打开门，脸在阳光中有些不清晰，声音却清楚传了出来。

    “如果可以，我宁愿没有你这个亲妈。”

    我宁愿你不是亲妈。

    ……

    门砰的被关上，白贞看着门，彻底失去了语言。

    顾青时走远了，还隐约能听到段人杰的咒骂声。

    她将这些声音甩在身后，沿着熟悉的走了无数次的路，向秦家赶去。

    段家住县城靠边的地方，秦家则在县城最中心，是县里出了名的医学世家，祖上还出过御医，秦爷爷更是被称为国医圣手。

    会定下亲事是因为当初秦爷爷采药重伤，被顾青时的父亲顾风救了。

    顾风当初下乡时娶的白贞，因为身体不好后来早早过世，临走前将顾家传家玉镯交给了顾青时，说实在困难的时候可以去找秦家，玉镯可以证明她的身份。

    白贞后来就带顾青时来找秦家，结果错过秦家的信，不知道他们去了帝都。

    白贞扑空，觉得是秦家不要他们这门亲了，遇到段刚后就结了婚，将这门亲放到了脑后。

    只有顾青时还记得，她梦想着结婚离开段家这个地狱，组成自己温馨的小家，时不时就去秦家看看。

    后来还真等到了。

    秦爷爷夫妇退休了，她的未婚夫秦则名跟着他们回来照顾他们，在县医院上班。

    顾青时那时没少去医院偷看秦则名，芳心暗许，却没有勇气上前表明自己身份。

    她自卑，怕自己配不上。

    总想着自己再优秀一点。